&ep;&ep;崔嘉宝头一回从这个角度打量自己的庭院,很是新奇,也不去追究薛明泽吓唬她的事来,再往边上一看,放着烟花和酒壶,显然薛明泽是早就准备好了。崔嘉宝眼眶一热,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最后靠在了薛明泽身上,静静地感受着寒冬里的这一丝温情。

&ep;&ep;这烟花是崔崇安和董明月捣鼓出来的,以前虽也有,却是点燃以后人要走开的,这个细细长长一条,却可以拿在手里放。薛明泽点了根,和她一起拿着,两人就像二傻子一样高高举着手,等着手中的烟花棒微微一震,夜空上便炸开了一朵漂亮的烟花。每隔一会儿,便有一朵烟花炸开,这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最后一个,最大、最美的烟花炸裂,化作满天碎了的星雨而下,手里的烟花棒已经有些发烫了。

&ep;&ep;薛明泽将这用尽的放到一边,崔嘉宝想,自己大抵是被烟花迷失了神智。

&ep;&ep;她凑上去,主动地亲了他一下。

&ep;&ep;***

&ep;&ep;这街上没几家店开了门,多半还关着门,平日里那些跟班也难得被父母关在了府里,薛明成叫不到人,只好自己出门。

&ep;&ep;这大街上怪冷情的,他一个人走在上面,倒有些孤独了,可这样也比待在家里好。薛博乐是看他不顺眼,嫌他成日里斗鸡走犬,这薛明成认了。可大过节的,他什么都没做,也要被薛博乐逮住臭骂一顿,还连带着连他娘都挨了顿骂,薛明成实在是在府里待不下去了。

&ep;&ep;他还记得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ep;&ep;那时候他大伯还在,长房也有个哥哥。薛博乐那时候心思都不在他身上,根本不管教薛明成,他娘又溺爱他,薛明成小时候是撒了欢的玩。可一旦有什么事犯到薛博乐眼前了,薛博乐就请家法,倒是他大伯看不下去,挡了几回,还让大哥带他去玩。

&ep;&ep;那时候的薛明泽不像现在冷冰冰的模样,会牵着他的手,他喊大哥的时候也会朝他笑。

&ep;&ep;后来,镇国公府就变了,下人都在说,没有什么大伯了,也没有什么大哥。薛博乐成为了镇国公世子,他就是镇国公世子的长子,是镇国公孙辈里的长子。

&ep;&ep;可是薛明成不快乐,他在府里连一个玩伴都没有了。

&ep;&ep;他和庶弟一起上课,庶弟给他塞好玩的书册,他以为是兄弟间的分享,可被先生一状告到父亲跟前的时候,他才知道,庶弟是不看的。

&ep;&ep;薛明成被打的多了,愈发不喜欢读书,后来他爹也就不管他了,他顶着个镇国公世子长子的名头,在外面做什么都有拥趸,倒也逍遥自在。

&ep;&ep;直到薛明成回京,家中上下都好一阵忙乱,又是提心吊胆,又是诡计百出。他却很是看不上眼,他虽然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最多也就爱恶作剧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却从来不做。照他看来,若是他们真的欠大伯一家,还便是了,还能好好抬头做人。

&ep;&ep;也许是这话惹恼了薛博彦,他日子愈发不好过了起来,纨绔也是要看家世的。他爹成了镇国公,可却没有一丝要立他为世子的迹象,他下边的弟弟,又没一个嫡亲的,要不然今天,便是被冒着被父母打断腿的风险,定然也有几个小子爬出府来见他。

&ep;&ep;薛明成自嘲一笑,倒没有太难过。

&ep;&ep;他继续逛着,倒也没什么目的地,就想找家开着的店铺消磨时光,突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ep;&ep;裴珠小心翼翼地进了典当行,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到有人在她肩上拍了拍,吃了一惊,回头看竟是薛明成。

&ep;&ep;薛明成一笑,道:“你戴个面纱遮了脸,倒也像是个美人。”

&ep;&ep;好不容易找到家开着的酒楼,薛明成硬是要请裴珠吃这顿饭。裴珠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气恼,却又因为他握着把柄不敢不来。

&ep;&ep;薛明成给自己倒了杯酒,美滋滋地喝了,问道:“裴三你做什么去典当首饰,裴永伯府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吗?”

&ep;&ep;薛明成选了个雅间,此处也没别人,想到薛明成三番四次拿她相貌说事,她索性摘了面纱,敞开了吃,好像咬的是薛明成的肉似的。

&ep;&ep;裴永伯府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好的,虽然爹娘瞒着,但她又不傻,家中景况如何不会不知。只他们两个碍着面子,如今死死撑着体面,裴珠只好自己舍了这脸面。

&ep;&ep;裴珠虽不答话,薛明成自己说的倒十分开心,两人就这样吃了一顿饭。薛明成本也只是威胁她一起吃一顿饭,裴珠吃完就要走,薛明成却掏了一张银票来。

&ep;&ep;“你这是什么意思?”

&ep;&ep;别看裴珠容貌平庸,声音却是如珠似玉。

&ep;&ep;薛明成愣了一瞬,道:“我作弄取笑你几次,你今日却陪我吃了这顿饭,是歉礼,也是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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