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隔壁的教舍似乎也在上礼仪课,崔嘉宝看到一闪而过的熟人,只觉得两间教室挨得这样近不是什么好事。

&ep;&ep;林先生不说话,从门口走到堂前,她既不提臀扭腰,也不搔首弄姿,整个人明明身形挺拔,却给人无端清媚、莲步生风之感。她坐下的时候,裙摆荡出小小的涟漪,很快又落于齐整。端茶、喝茶,甚至看人的样子都美,又美得清正。

&ep;&ep;一群小姑娘看入了迷。

&ep;&ep;崔嘉宝更是此时才发现,林先生五官立体,眉眼深邃,很有一种不同时下鹅蛋柳眉的美。但林先生严肃起来时,却会让人忽略她五官中的艳,反而生出怕来。

&ep;&ep;林先生将茶略重地往桌上一放,大家便被这声惊醒。

&ep;&ep;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讲课:“刚刚我是想给你们示范,礼仪到底是什么。礼仪并不只是所谓的礼数,它应该让人感到恰到好处,而非不合时宜。小姑娘爱俏,我便教你们美,只一点,都给我好好学,不许耍懒。”

&ep;&ep;见了她刚刚的姿态,哪还有人想偷懒?反而生怕别人学的太快,唯独自己被落下。

&ep;&ep;首先练的是站姿,崔嘉宝想,看来无论什么,都是基本功最为重要。

&ep;&ep;礼仪一天练不成,林先生便捡着几样平日里自己也能练习的先教了,让她们下了学后也要多加练习。

&ep;&ep;课的最后,林先生也让她们试着顶碗于头,倒不是指望她们第一节课就能达到什么水准,不过是让她们感受一下罢了。

&ep;&ep;偏巧隔壁的先放了课,走出来几个,全是认识的人。

&ep;&ep;那小群体里,正中的是周宁,她左边却是找过茬的湘妃色,右边是刻薄脸的于珍珠。崔嘉宝头上顶着的碗正要拿下来,就对上了几人从外面看过来的目光。

&ep;&ep;周宁的眼里满是惊喜,然而还不等她说话,于珍珠便开口道:“商户女就是商户女,想来也没什么家教可言,自然也不会一丁点礼仪。”

&ep;&ep;她的目光在崔嘉宝的脸上打转,继续道:“跟着商户女厮混的,想来也不是什么体面人家。”

&ep;&ep;她这话将屋里一大堆人一竿子打死,但多半都是敢怒不敢言。她敢这么说,也不是没脑子,抚州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她哪户没去过?自然是吃准了里头都是些生面孔才敢轻易开口。

&ep;&ep;湘妃色跟着轻笑一声,她倒没再说什么,只眼神不停在崔嘉惠身上扫。

&ep;&ep;周宁不傻,二人虽没有指名道姓,但从她们举止来看也可知道针对的是谁。然而她还没发火,就有人先说话了。

&ep;&ep;“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ep;&ep;是林先生,她板着脸的样子很能唬人,起码湘妃色和于珍珠一下收敛了起来,脸上不再是刚刚那种嚣张的神色,一些围观的人也突然散去不少。

&ep;&ep;湘妃色往周宁身后躲了躲,周宁却冷笑一声,甩开她二人的手,走到崔嘉宝身边,喊了句:“表妹。”

&ep;&ep;崔嘉宝知道她是在为她出气,心中一暖,牵住了她的手。

&ep;&ep;于珍珠心中暗叹,她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和新来的打好关系,据说崔、周在京城都根基不薄。她竟一上来就将两人都得罪了个遍,而眼前若不好好表现的话,只怕要丢光脸。

&ep;&ep;于珍珠强行打起气来,道:“回先生,于氏珍珠。”

&ep;&ep;林先生看向湘妃色,也不言语,只静静等她。

&ep;&ep;宋安歌只觉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她又丢脸又愤恨,只低低答了句:“宋安歌。”

&ep;&ep;林先生点点头,道:“于珍珠,宋安歌,下一节课起,你们俩就到我班上上课。”

&ep;&ep;两人猛地抬头,不敢相信林先生说的话,于珍珠死死咬着下唇,知道自己这脸是丢定了,只想早点离开,宋安歌却不依不饶,抓着她的胳膊让她无法脱身,问道:“敢问先生,凭什么将我们随意调动?”

&ep;&ep;林先生一板一眼道:“礼仪一门,修的不止是姿态,噺&ep;鮮你们尚未合格,回来重修。”

&ep;&ep;这话便是明晃晃地打她们的脸了。于珍珠心中暗恨宋安歌不依不饶,本来虽也丢脸,却不至于被先生点名批评。

&ep;&ep;她虽然也厌恨林先生板正,不给她面子,但拿林先生无法。于府虽然在抚州地界仅次于知府的地位,但白鹭书院数百年,当朝不知有多少白鹭书院的学子。白鹭书院上的先生,都是动不得的。

&ep;&ep;她拉着宋安歌,用了大力强行将她扯走,也不管她待会儿是不是会对她发难。

&ep;&ep;崔嘉宝在一旁看愣了神,周宁则是感叹道:“你们先生真是性情中人,这一口气出的好。”

&ep;&ep;崔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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