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春风化雨楼是东越栗城最大的风月之地,从午后至深夜一直歌舞不休。楼中有两大齐名的美人,第一舞姬黛螺和第一琵琶女缥玉。

&ep;&ep;此二人不仅天姿国色,美艳万方,才情更不输当世的文人墨客。舞姬黛螺之舞可柔媚入骨,可刚毅飒爽,令人过目难忘;琵琶女缥玉的琵琶声,慢处如春水无痕,急处似狂风骤雨,恍惚出世。

&ep;&ep;二人素来是栗城权贵们争相讨好的对象,许多达官贵人为了独赏一舞一曲不惜重金,甚至相互攀比。

&ep;&ep;曲九复傍晚离开客栈前往春风化雨楼。这种勾栏瓦舍他最熟悉,赏舞听曲喝酒逗美人,他从来都是就中高手,里面的弯弯绕绕也游刃有余。

&ep;&ep;刚走进春风化雨楼,便有莺莺燕燕迎了上来,他一边搂着一个嘻嘻哈哈的朝楼上姑娘的闺房去,目光佯装不经意的四处打量,直到瞥见一个端着酒水的龟奴。

&ep;&ep;龟奴也瞧见了他,微微的垂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也收回目光落在左右的美人身上,与二人调笑起来。

&ep;&ep;而此时,李衡正坐在客房里间临外墙的窗前,打开一个手指粗细的小竹筒,从里面取出一个卷纸,慢慢的打开,迎着面前小桌上的烛光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ep;&ep;池渊从外间倒了杯凉茶端到他手边,侍立一旁。

&ep;&ep;见李衡看了许久,眉间微微的蹙起才开口询问:“南楚那边是有什么动静?”

&ep;&ep;“是我们的人出了事。”

&ep;&ep;“身份败露?”

&ep;&ep;李衡微微的摇了摇头,瞥了眼纸张,苦笑了下,“有些荒诞。”然后随手便将纸张引火烧了。

&ep;&ep;池渊不再多问,暗哨的事情,李衡不瞒着他,但是也都只说个无关紧要的大概,不会将细要的事情告诉他,而他最好就是别再多嘴询问,这是他从李衡那里得到的最大教训。

&ep;&ep;他可以对一个人疼如幼弟,也可以在认为对方存在威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杀了。

&ep;&ep;东宫之内、他的身边亲近因此被杀的也不止一人。

&ep;&ep;李衡察觉身边的人僵着不动,余光扫了眼,池渊正眼神哀伤,神情悲戚,意识早已飞走。

&ep;&ep;他刚准备收回目光,忽然瞥到了一丝熟悉,微微的侧目再看向池渊的眼神,那从心底发出来的哀怨和挣扎太像一个人。

&ep;&ep;“卫棠。”他忽然叫唤。

&ep;&ep;池渊神色一慌,立即的收回神思,目光惶恐的看向李衡,瞬间又把所有情绪都敛了起来。

&ep;&ep;“公子恕罪,池渊失神了。”

&ep;&ep;李衡深深看他一眼,微笑了下道:“你刚刚的眼神和卫棠倒是很像。”

&ep;&ep;池渊如遭雷击,慌忙屈膝跪下:“公子,池渊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ep;&ep;李衡淡淡的笑着单手扶了下他:“只是说你的眼神与他像而已,怎会怀疑你的忠心。”

&ep;&ep;池渊迟疑的抬眸打量了下李衡的目光,平静无波,但是凭着对李衡的熟悉,他能看到这平静眼波下的暗涌。心中忐忑不安,刚刚一声“卫棠”便是对他怀疑试探。

&ep;&ep;“谢公子。”他慢慢起身。

&ep;&ep;这时宛葭月敲门进来,双手握在身前,有些局促,四周扫了眼走进里间,挥手让池渊出去。池渊请示的看向李衡。

&ep;&ep;“去请顾公子来。”李衡吩咐,他才领命退了出去。

&ep;&ep;宛葭月走到桌边坐下,轻咳了下,抓了缕头发在身前用手指绞着,略显尴尬羞涩的问:“听说,昨日我喝醉了……是你照顾我的?”目光闪闪躲躲。

&ep;&ep;“嗯!”

&ep;&ep;“我……喝醉后,都干了什么?”她小心的问。

&ep;&ep;她清楚自己酒后往往失态,甚至会做出荒唐的事情来。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没有少干过,有一次醉酒后抱着哥哥养的猞猁当成自己养的小花猫,还一直问小花猫怎么长大了,又是揉又是搓,亲个不停,惹怒了猞猁差点被咬伤。

&ep;&ep;在下马镇渡口客栈的时候,有一次醉酒了,又唱又跳,抱着枕头非说是条小奶狗。

&ep;&ep;昨日喝了那么多,她肯定又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了。

&ep;&ep;李衡见她如此神情,沉声道:“很多。”

&ep;&ep;“都有什么?”她紧张的问。

&ep;&ep;李衡回想昨日她一次一次扑上来抱着他,还对他动手动脚,不自觉心跳加速,耳根微热。

&ep;&ep;“以后别喝酒了。”他劝道。

&ep;&ep;宛葭月更着急了,自己昨夜肯定干了荒唐事:“快说,我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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