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既是如此,”陈寻侧目看了看黄胜赵,见对方也带着少许倾慕与求识的目光看向他后,他也微微一笑,低声道:“赶早赶晚不如赶巧,今日相遇存良,我等又无要事在身,不如现下就去一观存良画作如何?”

&ep;&ep;“若真绘的如宸兄所言那般好,我也可给存良一个机会。”

&ep;&ep;“真的?!”赵宸瞪大双眼看向陈寻,随后又激动地笑着拍了拍黄胜赵的肩膀,“陈兄盛名冠绝姜朝,你等会可要将平生最得意的画作拿出来,要是能入陈兄的眼,你这辈子……”

&ep;&ep;赵宸话语顿了顿,随后又扬起一抹笑,说:“坐拥豪宅美眷,都是最次最次的。”

&ep;&ep;“小,小的多谢少主推举之恩,小人一定不负少主期望。”黄胜赵低着头,语气带着惶恐,但更多的则是激动振奋之情。

&ep;&ep;而赵宸瞧着他这模样,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ep;&ep;……

&ep;&ep;穿过重重廊道,迈过前厅别院,一路直抵院内西处。

&ep;&ep;伴随着咯吱不断的门檐推拉声响起,刚刚进入黄胜赵房间的陈寻,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ep;&ep;旋即侧头看向身后赵宸,语带笑意地打趣道:“这房间,看来有待修缮啊,宸兄。”

&ep;&ep;“陈兄说得是,”赵宸在陈寻身后进入房间,在环顾房内一周,见诸多角落都被细密水珠浸透,整个房内都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味道后,也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ep;&ep;但很快,他又抬眸看向同样进入房内的黄胜赵,语气带着些许不解地问道:“我记得你先前住处不是在向阳的地方吗?怎么搬来了……”

&ep;&ep;“这里,”两字没有说全,赵宸便想到了方才赵孙三人对黄胜赵的欺凌。

&ep;&ep;仅是他和陈寻撞见的场景,赵孙三人就这般欺压黄胜赵,那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其他人对于黄胜赵的欺压又怎会少与轻?

&ep;&ep;想到这,赵宸也不禁皱起了眉,对于刚才放任赵孙三人离府,而没有再多施惩罚的举措,隐隐升起了悔意。

&ep;&ep;不过不等他将这情绪酝酿好,黄胜赵就低着头,轻声解释道:“是小的受不住向阳房间的燥热,特意与其他人换了房间,非是其他人欺凌于我。”

&ep;&ep;“真是这样?”赵宸拧着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不悦的看向黄胜赵。

&ep;&ep;“正是如此,”黄胜赵半弯着身子,因动作幅度稍稍有些大,又不免扯着了身上的伤处,原先还算正常的语调,也兀地变为了嘶哑之音。

&ep;&ep;赵宸瞧着黄胜赵这模样,眼中不悦之意更为炽盛起来。

&ep;&ep;虽然他不太在意黄胜赵到底伤得有多重,有多惨,但对于自己已明确展露庇护之意后,在他离家,那群下仆竟然还敢这般放肆地以下欺上,丝毫不顾他的面子,欺辱凌压黄胜赵。

&ep;&ep;更令人恼怒的是,还让他在陈寻面前,活生生地瞧见了他们以何种方式欺凌的黄胜赵。

&ep;&ep;这已经不是丢他的面子那么简单,更是在告诉着陈寻,他们赵家家规是何等孱弱不堪,竟连区区的家仆小厮都敢不遵守。

&ep;&ep;这脸,已是丢尽!

&ep;&ep;所以在见到黄胜赵因为被殴打,而不断嘶嘶哀痛后,赵宸眼中的羞恼愤怒之色也越发浓烈了起来。

&ep;&ep;甚至还生起了将赵孙三人抓回来,狠狠惩戒一顿,再丢出去的念头。

&ep;&ep;不过还没等他将想法付诸现实,一直观察着赵宸与黄胜赵互动的陈寻,便出言打断了他的思绪,道:“房内湿气重,不知存良画作如何安置?”

&ep;&ep;听到陈寻的话,原本还沉浸在引导赵宸情绪,试图让对方好好惩戒其他人一番的黄胜赵,也猛地回过神来。

&ep;&ep;随后一边抬眸,眼神飘忽地快速看了陈寻一眼,一边忙向房内走了几步,从一木箱中拿出了几幅画作。

&ep;&ep;“室内水汽重,所以为保护画作不受潮,小人特意用油纸将画作包裹,放于箱中。”

&ep;&ep;“这些,便是小人近日所作之画,公子请看,”黄胜赵小心翼翼地将画作摊在整个房间最为平整的床上。

&ep;&ep;怕光线不够,他又时不时地低声抽噎着挪动脚步,将房内的窗几尽数打开,甚至还点亮了一盏烛火。

&ep;&ep;但对于他这极为明显的引导情绪的言语举动,在无声勾唇,轻笑一声后,陈寻也没再过多关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床沿旁的画卷上。

&ep;&ep;春去秋至万物凋,落叶深深覆黄庭,闲人不知雁归去,犹自倚窗观北风。

&ep;&ep;画作精致淡雅,浅浅几笔的勾勒也确实将画作的大致意境给点了出来,只是在见到这画作第一眼,陈寻便是肯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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