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走到墙根底下,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ep;&ep;她小时候的确很会爬墙爬树,可如今手脚不如幼时灵活不说,这堵高墙也不是那时贪玩到处爬的墙头可以比拟的。

&ep;&ep;若真不自量力去爬了,丢脸是小事,恐怕要摔断腿。

&ep;&ep;胜玉又原地转了两圈,又荒唐又好笑。

&ep;&ep;怎么就这么倒霉。

&ep;&ep;“咻——嘭!”

&ep;&ep;远处,一枚焰火升空绽放。

&ep;&ep;吵吵闹闹的惊讶人声,模模糊糊地从远处传来。

&ep;&ep;那焰火照亮的位置,似乎正是堤岸边。

&ep;&ep;既然有光,那倒也不用担心李樯会因为等她而错过晚樱了。

&ep;&ep;衬着璀璨焰火,说不定樱树粉花会看起来更美。

&ep;&ep;胜玉回到藏书阁的台阶上,靠着廊柱坐下。

&ep;&ep;双手捧着面颊静静地看着天边的焰火出神。

&ep;&ep;真的很漂亮。

&ep;&ep;藏书阁地势高,能看到一点蜿蜒流过的河面。

&ep;&ep;映着岸边灯火,护城河也似乎变得多情了些。

&ep;&ep;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哪一家那么大的手笔,不仅有焰火,还在向来入夜就黑黢黢的河边点满了灯。

&ep;&ep;……等等。

&ep;&ep;河堤边不寻常的美景,和竹屿苑莫名其妙落的锁。

&ep;&ep;有这么巧的事吗?

&ep;&ep;胜玉回过神来,把前后想了一遍,大约猜到关联,眉心隐隐抽搐。

&ep;&ep;李樯想要让她去看樱树,就弄出了这么大阵仗。

&ep;&ep;又是锁园子,又是夜里点灯放焰火。

&ep;&ep;……她却反而因此被关在这里。

&ep;&ep;胜玉是当真气笑了。

&ep;&ep;李樯是傻子吧。

&ep;&ep;夜风吹过,凉意透身。

&ep;&ep;胜玉搂紧自己的手臂,靠在廊柱上,仰头看着焰火。

&ep;&ep;那样绚烂的光芒,哪怕只是倒映在河面上,也显得温暖明亮。

&ep;&ep;若是能在樱树下亲眼见到,大约会被美得失语。

&ep;&ep;李樯真的准备了很多。

&ep;&ep;他似乎一直都不太擅长说真心话,不管是少年时的沉默寡言,还是如今像是戴着面具一般的温和。

&ep;&ep;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也总让人有种无法真实地靠近的距离感。

&ep;&ep;可是他做的事,却似乎是在对她毫无保留地赤诚。

&ep;&ep;他现在,恐怕还在焰火下等她。

&ep;&ep;等不到她,该要生气了吧。

&ep;&ep;就像之前每一次被她拒绝的时候,他会沉着眼,耷拉着眉毛,一脸的不高兴,仿佛在说,他这么好,凭什么不喜欢他。

&ep;&ep;胜玉想象着李樯的神色,无奈地笑笑。

&ep;&ep;她困在出不去的竹屿苑,仰头看焰火,在心中百无聊赖地猜测着,樱树下,游人会有多么欢欣雀跃。

&ep;&ep;可惜她猜得不对。

&ep;&ep;河堤边不仅没有热闹,还死寂一片。

&ep;&ep;精兵卫队分列开来牢牢把守着,谁也进不去。

&ep;&ep;那数百盏精心挂在枝杈间的灯笼轻轻摇晃着,暖光交织,映着如云粉瀑,美不胜收,可落在大道正中那男人的脸上时,再暖的光也要被冻得打个寒颤。

&ep;&ep;这繁盛到极致的美景被他一人独占,他脸色却冷得很难看。

&ep;&ep;李樯今晚推了别的所有事,一直在这儿等。

&ep;&ep;他当然知道胜玉并没有答应他会来,他只是在赌胜玉会为他心软。

&ep;&ep;可惜她当真不来。

&ep;&ep;晚樱转瞬即逝,珍如昙花,她说不看就可以狠心不看。

&ep;&ep;他精心打扮半个时辰才出门,她也不屑一顾。

&ep;&ep;火树银花自夜空四散,拽着拖尾悠悠坠落,重新归于寂静,暗光流散的世界正中依然是男人独自立着。

&ep;&ep;静默着站了半晌,李樯终于转动脚尖,一言不发地迈步离开。

&ep;&ep;一旁的蒋喜德连忙跟上。

&ep;&ep;空中还弥散着硫磺的气味,是盛大荼蘼绽放过的痕迹,亦是虚妄不甘的灰烬。

&ep;&ep;蒋喜德悄悄抬眼,看一眼前边儿主子戾气丛生的背影,心惊胆战,实在忍不住,无声地叹息一回。

&ep;&ep;太可惜,这样好看的焰火,胜玉姑娘怎么就没看见。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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