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已下,不是他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ep;&ep;他只能硬着头皮去请大巫师。

&ep;&ep;来人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可结果出人预料。

&ep;&ep;“你说发现了一具尸体?”

&ep;&ep;大巫师的声音低沉缓慢。

&ep;&ep;“是的,族长让您过去。”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来意。

&ep;&ep;大巫师慢慢问:“是什么样的尸体,还要让我去看?”

&ep;&ep;来人思及发现那具尸体时的震惊,抿抿唇如实说:“是个和大巫师很像的青年。”

&ep;&ep;门突兀地开了,手握人骨神杖的大巫师走了出来,脸上绘制着图腾,头上戴着流苏花冠,哪怕上了年岁,依然美得好似神女。

&ep;&ep;那是整个祝巫族的梦。

&ep;&ep;自古以来,祝巫族最推崇的就是大巫师,大巫师是族中地位最高,甚至高于族长的。

&ep;&ep;每一任大巫师都是女性,为了延续血脉,他们都会挑选族中的优秀男性作为工具人,生下孩子后亲自教导,与父亲分割开来。

&ep;&ep;作为报酬,就如同公主的驸马,女王的面首一样,男方会得到一个“族长”的虚名,这在最开始,是没有任何实权的。

&ep;&ep;可有点失策的在于,大巫师们一方面要诞育子嗣延续自己独特的血脉,一方面又因为生育之后会被孩子汲取力量,加速干枯死亡,体力衰弱不支,很容易被族长一脉的人算计。

&ep;&ep;最开始还好,没人敢真的做什么,但后来,反叛的心升起,就再也难降下去。

&ep;&ep;这一届大巫师还没缔结婚约之前,她的母亲就已经被父亲挟持了。

&ep;&ep;不单单是因为生育后身体不行了,更因为一代又一代,她们所继承到的白马血脉越来越薄弱,力量越来越小,一代一代单独的传承,也比不上毫无顾忌生育的另一方。

&ep;&ep;等到了她这个时候,族长那一方彻底抢夺了操控权,所以与其说那个男人怕族群在他的手上毁于一旦,倒不如说,是怕几代人好不容易抢夺到的权利,被他自己给弄丢了。

&ep;&ep;到那个时候,真的归入天外天,他也无颜见其他人。

&ep;&ep;算起来,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恶心的男人了。

&ep;&ep;从当年分开到现在,二十几年过去,她也就见过他两三次,每次都还是隔着很远,剑拔弩张。

&ep;&ep;男人应该也很意外她真的会来,虽然派人叫了,其实也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他都想好要怎么再派人去说服对方过来一趟了。

&ep;&ep;不为别的,只为如果这具尸体的身份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么他需要对方帮个忙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安排——复活他的女儿。

&ep;&ep;人骨神杖击中地面,地毯陷了一个坑,男人抬眼望着走进来的大巫师,对方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只是盯着地上的青年。

&ep;&ep;她缓缓蹲下来,干枯的手指落在青年的颈间,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ep;&ep;几秒钟后,她拿开了手,淡淡地问:“你怎么找到他的,他不是一直在逃避你们的追踪吗?”

&ep;&ep;这个问题听起来,显然是跟青年没有任何联络,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进来。

&ep;&ep;男人皱起眉,仔细审判她的反应,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看出来对方可能和地上的尸体早有勾结,那么这个人的死也很蹊跷,能不能用都要另做打算。

&ep;&ep;可他什么都没发现。

&ep;&ep;不管他如何观察,大巫师都是一种面孔——麻木,阴冷,嫌恶。

&ep;&ep;就和多年前结婚的时候一样。

&ep;&ep;男人被勾起不好的回忆,他是被这个女人嫌弃了一辈子的存在,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

&ep;&ep;被他那样肆无忌惮地打量,大巫师自然也有感觉。

&ep;&ep;她觉得恶心,险些就要吐出来,这更是激怒了男人。

&ep;&ep;愤怒点燃理智,就很容易忽略一些细节。

&ep;&ep;所以男人暂时相信了地上的青年真的是一具尸体,和大巫师应该没有关系。

&ep;&ep;“卡达在中央区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怎么进来的,你知不知道?”

&ep;&ep;大巫师一言不发,捂着唇好像随时要吐出来。

&ep;&ep;男人气得青筋直跳,紧紧攥着拳头说:“看来自不量力也是遗传的,他送了雅佳回来,还伤了雅佳的魂魄,就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这不是他随便能来的地方,他是不被承认的存在,回来也只能这样死去。”

&ep;&ep;女人这时突然说:“不,他没有死。”

&ep;&ep;她身后跟着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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