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兰子衍心头颤了颤。

&ep;&ep;“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或可答应饶过你一命,让大夫来救你。”容卿看了一眼乾伯,又转过头来看他。

&ep;&ep;兰子衍咽了口口水,问:“什么问题?”

&ep;&ep;“你接近我姑母,迎娶她,是在追随沈贼之前,还是之后?”

&ep;&ep;兰子衍笑了一下:“你不是知道吗……之后……”

&ep;&ep;容卿突然放开他,站直了身子:“我说了,留你一命,只是你这辈子都要做个废人了。”

&ep;&ep;兰子衍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愿意放过我?”绝境之中出现了一点点生的希望,对他而言简直太过难得,乾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赶紧跑过来准备要给他医治。

&ep;&ep;容卿笑了笑:“当然。”然后转过身去。

&ep;&ep;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兰子衍忘了断口处的疼,那一会儿什么仇恨什么遗憾什么痛苦都被他给忘了,他只想活下去,活下去才能言其他。

&ep;&ep;兰子衍满足地闭了闭眼,却忽然察觉到胸膛一凉。

&ep;&ep;“丫头,你这是?”乾伯被眼前地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ep;&ep;兰子衍睁大了眼睛看着身前的人,容卿握着刀,轻而易举地刺入他胸口,眼中没有一丝犹豫,他方知道自己被骗了,可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ep;&ep;“为什么?”

&ep;&ep;“你求死而死,是死得其所,你求生而死,是不得好死,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死得其所?”

&ep;&ep;杀一个心存死志的人,那叫什么报仇?不如说是成全好了!

&ep;&ep;容卿松开刀柄,看着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然后呼出最后一口气。

&ep;&ep;她想,那些罪有应得的人,今日总算都归于尘土了,真好。

&ep;&ep;容卿一踉跄,像后倒下去。

&ep;&ep;她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还是在那个小药铺,有温和日光照进来,清净地没有一丝杂尘,容卿一抬头,看到床边正坐着一个人,他歪着头趴在自己手上,好

&ep;&ep;像睡着了。可她一动,那人立刻便惊醒。

&ep;&ep;“卿儿……”

&ep;&ep;“你醒了!”

&ep;&ep;容卿觉得自己有些累,可是也很舒坦,好像积压在心中多年的阴霾都消散了,终于再没有什么负累。

&ep;&ep;“嗯……”容卿坐起来,将他睡歪的衣冠正了正,“昨夜的事情都解决了?”

&ep;&ep;李绩点点头,又要让她躺下去:“你别操心了,有我呢。”

&ep;&ep;容卿刚躺下,又想起什么似的,忽地坐起来:“乾伯有没有为我诊脉?”

&ep;&ep;李绩也皱了皱眉头:“你昏倒之后,乾伯给你把脉来着,只是我问他如何,他却不说,执意要等你醒来。”

&ep;&ep;容卿点点头:“那四哥让他过来一下。”

&ep;&ep;不一会儿,乾伯就弓着身进来了,虽然比以前恭敬收敛许多,但他进来并未行大礼,可见还不知道两人身份。

&ep;&ep;“你有什么话,想等我醒来说?”容卿看着他问道。

&ep;&ep;乾伯声音冰冷许多:“夫人为何明明答应饶那人一命,最后却又杀了他?”

&ep;&ep;李绩要说话,却被容卿按住,她冲他摇了摇头,才又看向乾伯:“因为,他也曾骗过一个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ep;&ep;“他叫兰子衍,是一名书生,因亲妹于后宫得宠,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后来他看上了汝阳王小女,下聘求亲被拒之门外,他不放弃,跪行十里到王府门前求汝阳王答应这门亲事。然后他如愿了,却在不久之后以首告的身份将妻子全族构陷入狱!战功赫赫的汝阳王府背负谋逆之罪被全族问斩,而他却逃得一命,在真正谋逆之人打入安阳城时,亲自打开了城门……”

&ep;&ep;“乾伯伯,你说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不得好死吗?”

&ep;&ep;乾伯听得心惊胆战,汗流浃背,几句话不知怎的就挑起他心头热血,此时也有了一些猜测,他怔怔地看着容卿,嘴唇轻动:“你是……你是……”

&ep;&ep;“我是当今皇后娘娘,卓氏女,老汝阳王,是我祖父。”容卿抬高下巴,以一种骄傲的口吻说出自己的身份,不是因为跟皇家沾亲带故,而是因为她姓卓,是卓家人。

&ep;&ep;乾伯已猜到两人身份,扑通跪下,俯身行礼:“草民叩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ep;&ep;其他话已说不出来,心中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ep;&ep;乾伯怎么也算两人的救命恩人,容卿知道他心中患者为先,若不解释清楚了,恐怕过不了昨天那个坎,这才亮出身份,见他跪下了,忙推李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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