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也不能止步不前,坐以待毙。总是指望着别人,难免会失望……

&ep;&ep;从阁安殿出来,容卿手上拿了个托盘,上面放着莲花玉碗,上面盖着盖子,看不出是什么,只能闻到从里面飘出的香味。

&ep;&ep;她一路向前,脚步不紧不慢,手上端着的托盘平稳不见丝毫摇晃,身后跟了几个宫人,她也没假手于人。

&ep;&ep;到了太极宫附近时,能看到四面值守的玉麟军,太极宫是皇帝日常办公和休息的场所,所处位置割裂了前朝后宫,她每每踏足到这里,都能感觉到一丝窒息的感觉。

&ep;&ep;庄严肃穆的亭台楼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容卿紧紧端着手上的东西,脸上越是冷静心里越是紧张,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她不会退缩,只是临到近前难免有些害怕。

&ep;&ep;她走得心不在焉,在太极宫西侧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人,快要相撞的时候幸好身后的青黛提醒了她,容卿看着安然无恙的玉碗,松了口气,头顶忽地传来熟悉的声音。

&ep;&ep;“走路不看道?”

&ep;&ep;容卿一抬头,怔了一怔,她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四哥。

&ep;&ep;回过神来,容卿收回视线,淡漠地弯了弯身子,给李绩行礼:“景王殿下。”

&ep;&ep;没喊平时的称呼,语气也甚是疏离。

&ep;&ep;李绩皱了皱眉,目光移到她手上端

&ep;&ep;着的托盘时,瞳孔忽地一缩:“你去做什么?”

&ep;&ep;容卿的举动其实很好猜,昭和殿就在太极宫内,里面住着谁,谁能让她亲自来送羹汤,一目了然。

&ep;&ep;“陛下爱喝翡翠莲花羹,我亲手做好的,给陛下送去。”容卿半低着头,眉眼如画,温顺的声音卸去了一身的棱角,看起来就像一只温顺听话的小猫。

&ep;&ep;李绩却觉胸口一堵,油然生出怒火来,然当下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只能压抑的怒气,低音对她道:“不是告诉你什么都不要做吗?”

&ep;&ep;宫里势力错综复杂眼线众多,太极宫这样的地方人人都暗中窥伺着呢,她一未嫁之身的姑娘,端着惹羹汤亲自前来送到陛下嘴边,隔日不会传来流言蜚语才怪,平日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争宠的妃子。

&ep;&ep;她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ep;&ep;还是说,她真的同意父皇所说的话了?

&ep;&ep;容卿手指发白,紧紧地扣着托盘底:“当前面驶过来一驾雷霆迅猛的马车时,我身为一只小小的螳螂,是没有勇气伸出手臂去挡的。”

&ep;&ep;李绩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觉得她是妥协了,难道是因为他作壁上观的态度惹怒了她,所以破罐子破摔无所顾忌了?

&ep;&ep;“你可以躲开。”李绩冷道。

&ep;&ep;容卿却忽然抬头直视他:“这三天里,我每每闭上眼睛,都被噩梦惊醒,殿下这样的人,不会有牵挂之人入梦求求你去救救他吧?我有。”

&ep;&ep;她总是梦到她的大哥被人追杀,到处躲躲藏藏却还是被抓住,最后死于刀下的画面,让她夜不能寐食不安寝。

&ep;&ep;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冷血无情的木头梆子,怎么能安安稳稳地听他的话什么都不做呢?

&ep;&ep;李绩微怔,容卿已经和他擦身而过,转弯消失了。他定定站了片刻,而后头也没回地抬脚走了。

&ep;&ep;容卿像是害怕后面有人会追上来一般,脚步加快许多,可终究是她想多了。

&ep;&ep;到了昭和殿门前,她看到张成正守在门口,一路上她凭着手中的令牌畅通无阻,到最后这一关卡,却遇到了麻烦。

&ep;&ep;“陛下正在里面面见大臣——”张成隐隐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通传,这几天里陛下每日都要问他县主有没有来过,可见心里是惦记着,好不

&ep;&ep;容易真来了,再被他挡在门外,事后少不得受一通训斥,可是眼下有外臣在,又实在不方便。

&ep;&ep;正想着,大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谦卑的宫人,低头说道:“陛下听见县主的声音了,让县主进去。”

&ep;&ep;容卿怔了怔,迟疑地看了一眼张成,张成退后一步,让开路:“那县主就进吧。”

&ep;&ep;她踏过门槛,手上平稳,心里却突然敲起鼓来,昭和殿她从前也来过,只是每次都是跟着皇姑母一起的。今日,从今后,也只有她一人了。

&ep;&ep;大殿很空旷,里面没人说话,安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可能也就因为这样,所以李崇演才听到了她的动静。

&ep;&ep;里面还有一个人,容卿进去时候他是背对着她,只能看到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穿着雍容华贵,甚至有些俗气,头顶戴了一顶通天冠,将身子又拉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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