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子修静静地注视着神色怔愣的oga,目光逐渐沉寂。

&ep;&ep;姜鸦沉默很久,微垂下头恍惚地注视着自己的手,乌黑柔顺的发丝滑落到额前,大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下。

&ep;&ep;“接下来的流程显而易见了。”

&ep;&ep;子修冷笑着偏头看向野格,竭力讥讽道。

&ep;&ep;“赞美帝国、表示忠诚、继续给人当狗。守密死士就是这样,哪怕被主人踩在脸上也会伸出舌头给人舔鞋底——”

&ep;&ep;话语微顿,他看到野格默然的神色忽然发生了变化,略显惊讶地看向了他旁边。

&ep;&ep;忽然,余光中模糊黑影闪过,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ep;&ep;大脑反应之前身体已在战斗本能下侧闪,然后手略慢,眉骨被鞋尖狠狠刮蹭而过,瞬间出现一道血线。

&ep;&ep;温热的血液沿着眼眶流淌下,模糊了视线。

&ep;&ep;还没等他回神,黑色闪电般的凌厉侧踢袭向他的腰部,又凶又狠。

&ep;&ep;避无可避,子修退步抬腿截下攻击,接着曲臂挡下冲他门面砸来的重拳,右手穿过密集的攻击扣向姜鸦脖颈。

&ep;&ep;姜鸦向后躲闪,稍微拉开距离,腾出空来恶狠狠道:

&ep;&ep;“狗东西,今天就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ep;&ep;说着,身形鬼魅地飞身上前,外拨开其手臂矮身撞入怀里,冰蓝得透彻的眼眸里戾气薄发,膝顶狠撞向其下半身!

&ep;&ep;子修微微眯眼,怒意心起,垫步截腿对撞:

&ep;&ep;“帝国走狗也配称人?”

&ep;&ep;骨肉在空气中交接撞击出沉闷的响声,两人一触即离,身形缭乱交错。

&ep;&ep;交锋再起。

&ep;&ep;野格往前迈出半步想要阻拦,但发现战友没占到什么便宜,于是又缓缓倚靠回墙上围观。

&ep;&ep;皮糙肉厚的挨几下就挨几下吧。

&ep;&ep;他看着两人从左边打到右边,又转头看他们从右边打到左边。

&ep;&ep;空间狭小,近距离肉搏下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渍。

&ep;&ep;两人不约而同地尽量避免毁坏家具,但饶是如此也不可避免地将桌椅撞得七零八落,发出巨响。

&ep;&ep;纯粹精神体传递出的力量和反应力都很惊人,脱离躯壳的束缚后其破坏力反而更加可怕,嚣烈的气息愈发浓重,动静也越来越大。

&ep;&ep;咚咚咚。

&ep;&ep;门外响起一阵礼貌规律的敲门声,被淹没在两人的打斗之中。

&ep;&ep;野格倚靠在墙边,闻声前去警惕地打开了一道门缝。

&ep;&ep;狭窄的门缝外,露出一位仆从微笑着的脸。

&ep;&ep;“您好,冒昧打扰,这个房间里似乎发生了恶劣的暴力血腥事件,”仆从平静地问道,“客人们这是在?”

&ep;&ep;“哪儿有什么暴力。”野格试图找补,“他们只是在打闹……”

&ep;&ep;不过,这个仆从对血腥味这么敏感吗?

&ep;&ep;话没说完,野格后面一把椅子飞过,砸碎在了墙上。

&ep;&ep;仆从淡定地瞥了一眼,补充道:“甚至损毁了家具。”

&ep;&ep;“呃,好吧。”野格努力编个贴近两人的“客人”身份的借口出来,严肃道,“其实他们是为了钢琴家而争吵。”

&ep;&ep;仆从静静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ep;&ep;野格只好继续编下去,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ep;&ep;“姜鸦坚持认为他的演奏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其乐曲中具现化的生命力,而子修坚称其卓越的技巧和独特的演奏风格才是最迷人的,他们完全没办法在这方面达成统一,所以就……”

&ep;&ep;他现在连钢琴家叫什么都不知道,更没听过他的乐曲,只好尽量模糊形容词,用宽泛不易出错的词汇来夸赞,将那两个还在打来打去的家伙描述成钢琴家的死忠脑残粉。

&ep;&ep;野格笑着用谎言搪塞,掩在门后的那只袖口中一柄薄刀滑入掌心,赫然是做工精美的贝母刃拆信刀。

&ep;&ep;希望眼前的npc不会突然开口问他钢琴家的着名乐谱都有哪些,否则定然要露馅了。

&ep;&ep;身后再次发出一声巨响,他正想回头叫他们停下,忽然见仆从眼睑下翻出一片血红。

&ep;&ep;窗外,太阳彻底落入地平线,惨淡苍白的月亮缓缓浮现,一道静穆而幽静的钢琴声渺茫奏鸣。

&ep;&ep;野格停止了思考。

&ep;&ep;后面的打斗声完全盖过了闷哑细小的钢琴音。

&ep;&ep;“给我和艾伯特那个崽种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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