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会儿坐在休息室的长凳上,拿着纸巾擦了擦头发和脸,又弯下腰去擦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无力和懊悔。

&ep;&ep;哦,她还搭了一把伞。

&ep;&ep;林俏想着,唇抿得更深。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每到一个新环境,想安静好好过,总是不得不暴露些什么。

&ep;&ep;像是那个人留给自己的诅咒。

&ep;&ep;两只及膝袜都湿了,开始顺着脚踝往鞋里蔓延,林俏擦了一下,没有用。她犹豫了一瞬,索性脱下鞋子,顺着把袜子脱下来,先把腿擦干了,拧了拧,袜子上面的水都可以流下来。

&ep;&ep;林俏的唇更加向下抿,上课铃声刚好响了起来。

&ep;&ep;她有些泄气地把袜子放一边,看着外面雨打在玻璃上,然后蜿蜒而下,把外面的树都模糊成油画。

&ep;&ep;门把手被拧了拧,跟着,响起皮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掷地有声。

&ep;&ep;林俏回头,就看到少年全身湿透,一手拎着她的鞋盒,走了进来。

&ep;&ep;男生抬了抬手,把鞋盒放在林俏坐的长凳旁边。

&ep;&ep;“你的。”

&ep;&ep;他的声音清冷,带着湿意。目光灼灼盯着她看了看,很快移开了,也随她去看窗外的风景。

&ep;&ep;林俏愣了一下,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光着小腿和脚踩纸巾上。

&ep;&ep;她一愣,跟着飞快地拎过书包遮住腿。

&ep;&ep;脸颊跟着发烫。

&ep;&ep;第十二章

&ep;&ep;窗外雨还在下。

&ep;&ep;林俏头发也淋湿了,碎发贴在脸颊。她戒备地抱着书包挡着腿,脚叠在一起,往长凳下塞了塞,于事无补。

&ep;&ep;男生全身湿透了,黑发滴着水,白衬衣贴在背上,略微勾勒出少年初长成的凛冽背影。

&ep;&ep;林俏别开目光。

&ep;&ep;男生没有回头,深吸一口气,状似无意的说:“你换吧,我不看。”

&ep;&ep;她抓着书包的手一顿。包里有新的长袜,她为了以防万一带的。但终究没有往出拿。

&ep;&ep;男生又看了会,跟着似乎是料到了一样,轻声笑了下。

&ep;&ep;他转过身来,隔着微垂的黑发看她,嘴角轻扬,盯了片刻,忽然转了视线,迈开步子,以惯常的慵懒步调往出走。

&ep;&ep;直到错身而过,林俏才恍悟过来,她急急地回头,唇也是冰凉的,飞快地开口:“那个,我的伞——”

&ep;&ep;“哦,”男生闻声,缓缓回过头来,像是被提醒了一样,随口解释,“打坏了。”

&ep;&ep;打……坏……了……

&ep;&ep;林俏停在当下,无语地看着对方转过身去,脸上挂着丝毫没有歉意的笑。

&ep;&ep;“对了。”

&ep;&ep;愣神的瞬间,男生轻轻伸出手,拉开音乐教室门的时候再度停住了脚步。

&ep;&ep;“我叫陆久见。你叫什么?”

&ep;&ep;林俏闻言一愣。

&ep;&ep;陆久见……

&ep;&ep;之前办公室里,老师们谈论的那个男生……

&ep;&ep;她抿着唇停了停,回答:“林俏。”

&ep;&ep;对方没有任何表示,抬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出去,关上了门。

&ep;&ep;——

&ep;&ep;临近十月,国庆将近,全国的老师和学生都躁动不已,可附中不一样,大家既兴奋于即将到来的运动会,更要操心马上迎来的分班考试,假期的期待值一下减半。

&ep;&ep;5班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大多是学生沉浸在自己的范围里,如蚊蝇一样嗡嗡背书的声音,后排也不乏其他。

&ep;&ep;褚刚在那边搂着段毅格的脖子,另一手拧他耳朵,带头谴责:“你小子,不跟我们通个气就自己报理科了啊,是不是想散伙?”

&ep;&ep;段毅格面上不悦,但也只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靠,我老子让我念,我能怎么办?”

&ep;&ep;“兄弟不如学习了啊。我就不信,你爸那么疼你,你选文科,他能把你腿打折不成?”

&ep;&ep;一干人就笑开,轮流去弹段毅格脑门。

&ep;&ep;沈含声在笑声间当里,问前头的郑朗宴:“宴哥,你说,我们该怎么罚这小子?赤裸裸地背叛组织啊。”

&ep;&ep;郑朗宴正无聊地转着笔,看着林俏空了的位子,闻言回头瞥了一眼,“瞎闹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种东西了。”

&ep;&ep;褚刚嘴角抽了抽,就差没脱口而出反驳的话了。也不知道谁,专门拿着别人的抄,抄错还去办公室重填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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