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时长财虽然撑了几年,但最后还是死在了器官衰竭,一家子就这么散了。

&ep;&ep;“不会了……”时尉压下眼里的酸涩,伸手在时纺蜡黄的小脸上戳了一下,触感那样柔软,那样炽热,那样真实。

&ep;&ep;“你说什么?”时尉的声音太小了,时纺根本没有听清。

&ep;&ep;“我说,我不想在屋里吃,我要和你们一起吃饭。”时尉微微笑起来。

&ep;&ep;十八岁的脸还没有变成不会笑的面具,脸上虽然没有肉,但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只要露出笑来,那就一定不难看。

&ep;&ep;时纺在家最听时尉的话,所以一听时尉要求,里面就跑出去对她爸说:“爸爸爸,哥哥说要出来吃饭。屋里太闷太热啦!”后一句是她自己家上的,不过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ep;&ep;家里的屋子是稻草屋,四面墙是用石头和泥巴糊的,头上的屋顶虽然有瓦片,但那瓦片全是碎的。

&ep;&ep;他们这里沿海,每年都要有一两次大的台风。只要有台风,时长财就一定会在台风停了之后往镇上跑。因为镇上的屋子都是有瓦片的,只要台风一来,多少都会有瓦片会被风刮下来,就算往瓦片上压再多的石头砖头都没有用。

&ep;&ep;掉下来的瓦片几乎都是碎的,虽然是碎的、是镇上的人家不屑捡回去的,但对只有茅草屋顶的时家来说也是有用的。

&ep;&ep;他们家屋顶上的瓦片,就是时长财这边一点一点捡回来然后拼起来的。虽然这样还是会漏雨,但比起单纯的茅草房顶已经是好上不少了。

&ep;&ep;时长财不过四十岁,但是不管是花白的头发还是脸上的皱纹,都让他看着比实际的年龄要大上不少。

&ep;&ep;沉重的生活压力将这个顶梁柱的背都给压弯了不少,苦闷的生活更是让这个男人变得沉默寡言不善言辞。

&ep;&ep;他沉默地过来要将时尉背起来,但时尉不肯,身子一扭躲过了父亲的动作。

&ep;&ep;“爸,我在床上已经躺了很久了,想要起来活动活动,你扶着我就可以了。”

&ep;&ep;“你脚还没好呢!”时长财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时尉的手。

&ep;&ep;三四十岁的男人正是黄金劳动力的年龄,时长财虽然看着老态,但是他的身体实在无数的劳作中锻炼起来的,身材虽然瘦小,但是很有一把子的力气。

&ep;&ep;时尉扭了几下,不让时长财背他。时长财怕他把脚上的伤口给挣开了,也不敢硬要他怎么样。

&ep;&ep;“我左脚都快好了。”时尉虽然瘦,但怎么说也是有一百斤的,他舍不得让他的老夫妻受累,于是拿出时长财最敬畏的知识来当借口,“肌肉是要时常锻炼的,不要它就会萎缩,我要是不动动,伤好了腿上的肉就缩水了一大截怎么办?”

&ep;&ep;时长财听不懂那些肌肉、“鸡肉”的,但是因为听不懂,所以他便心怀敬畏。儿子是高材生,听他的没错!

&ep;&ep;这就跟刚才时尉说“眼泪润滑”是一个道理,时长财听不懂时尉在说什么,但是时尉说话掷地有声且底气十足,让时长财夫妻不明觉厉,再加上时尉长久的“有知识”的影响,虽然两个大人很多时候都很听时尉这个孩子的话。

&ep;&ep;“那你走慢一些。”时长财忧心忡忡地说道。

&ep;&ep;时尉的伤是考完试后准备去打工赚钱的时候受的。他被一群小混混给盯上了,尾随着他进了山。

&ep;&ep;那山是个小丘,大概也就是三五百米的海拔。时尉没有自行车,为了赶时间,他都会选择走这条崎岖多山的“野路”。这路之所以叫野路,不因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走的人少,非常的少。

&ep;&ep;因为人少,混混们就在这里下手了。

&ep;&ep;本来混混的目的是为了钱,没想着要将时尉怎么样,但时尉怎么都不肯把钱交出来,最后在推搡中,时尉从山上摔了下来。

&ep;&ep;山不高,到处都是竹子和乱七八糟的树,虽然没有摔断骨头,但因为夏天衣服穿得少,除了被剐蹭的外伤,还有一截断掉的树枝直直地插入了时尉的脚板。

&ep;&ep;伤不是特别重,但至少要修养一个月。

&ep;&ep;时尉醒来后就无比的后悔,医药费、还有本可以赚到的钱加起来,可比当时他直接交出去的钱多多了!

&ep;&ep;时尉的左脚板被戳穿了,不过右脚的伤没那么深,小腿上缝了三针。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经明显能感觉到皮肉发痒。

&ep;&ep;家里穷,吃的东西也少,一家四口就只有一些去年晒干的番薯丝,桌子中间摆着两个个大碗,一个里面是一个豆腐泡。虽然只有一个豆腐泡,但这已经是他们家难得的美味了。

&ep;&ep;豆腐泡是要下油锅炸的,所以自带着一点油花,即便是有一大海碗的汤,但因为有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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