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这一句话,太和坞和三姨娘的冷淡关系,几乎就完全被带了出来。四太太很歉疚,“这两年来,你们真是受委屈了!原以为她也就是眼皮子浅,乍然得意有点收不住了。可没想到其用心然阴毒若此!”

&ep;&ep;虽说还没搜出什么凭据,可听四太太的说话,竟是俨然已经认定了五姨娘就是元凶。蕙娘没接她的话,只是又细问,“究竟那毒,是什么毒呢,听绿松说,药力发作起来,怪可怕的……”

&ep;&ep;四太太自然也不免仔细询问她权仲白的说法。“你也太能藏得住事了,怎么一点端倪都没露出来!究竟是否已经中毒,还是没什么大妨害——”

&ep;&ep;“是没什么妨害。”蕙娘说。“这个太平方子,吃了这些年了,我早就不耐烦喝啦。平时熬来,也就是喝上一两口,就令撤下去了。权——他给我把脉以后,便同我说,要留神饮食药汤。因这话也不好直说,又怕激怒凶手,所以才要同我私室独处……”

&ep;&ep;四太太疑心尽去,至此才明白来龙去脉,她不禁连连叹气。“难怪子殷脸色如此严肃,果然是不善作伪,我说呢!想来,她从前多半已是下过一次手了。”

&ep;&ep;她想到蕙娘几乎就这样去了,也是气得银牙紧咬,倒是要比从前更精神多了。“要不是子殷给你把过脉,你早就有了提防,几乎就要为她得逞了去!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你祖父要是没熬过去,家里岂不是一下就塌了天了!到时候,她过一段日子,再把我给除去了……就是老太爷熬过去了,她联合家里兄弟,温水煮青蛙的,这十几年后,这家业哪里还有子乔的份!怕不是要雀巢鸠占,全姓了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难不成还要倒在麻海棠身上?真是笑话!”

&ep;&ep;蕙娘被母亲说得也有些后怕,她的神色渐渐更深沉了,看来,是有几分动怒。四太太看在眼里,心底也是感慨,“你也不要太傲气了!我们母女两个,全都是一个毛病——太懒!我知道你平时,连正眼都懒得看她,可你看看,你被她算了这么久,现在什么都摊开在你跟前了,你一开始还不信!她固然歹毒,可你也实在是太疏忽了一点!”

&ep;&ep;四太太平时是很少用这么重的语气数落子女的,蕙娘忙站起来,低垂着头听训。四太太看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又有点心疼,把她拉到怀里揉搓了几下,“也是你心好,我们家里很少有这么龌蹉的事。以后出嫁了,可不能同在家一样,遇到什么事,都要多想,多看……明白了?”

&ep;&ep;两母女又说了几句话,蕙娘始终语带保留,不多加评论五姨娘。四太太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她这是还没信真,根本就不相信五姨娘能做出这种事来,恐怕还是觉得五姨娘没这个本事……

&ep;&ep;好在,各处派出去的人,也都很快有了回报:二门上轮值的几个管事,里面比较熟悉五姨娘那位亲戚的,就是和他一道当班的姜管事了。据姜管事说法,太和坞那里时常是有人来和麻管事说话的,五姨娘有时候也亲自过来看兄弟,因她身份尊贵,自己都远远回避,并不清楚他们都交谈什么。

&ep;&ep;南岩轩那里也回了消息来,三姨娘一口咬定,五姨娘在承德时并没什么异样行动,就有,她也毫不知情。倒是四姨娘,据回话的人说,她吞吞吐吐地,说了些暧昧不清的话:收到了风声,五姨娘在承德时出去了好几次,和娘家兄弟见面。

&ep;&ep;这每一句话,都像是往五姨娘罪行上钉的一个钉脚,蕙娘的话也越来越少,她面上像是罩了一层寒霜,连四太太都很难看出她的思绪。不过,她自己也正心潮起伏呢——就算已经肯定,除了五姨娘不会再有别人了,到了这时候,也还是难免要动点情绪的。

&ep;&ep;最终,派向太和坞的婆子回来了——东西没搜到什么,倒是把胡养娘给带回来了。

&ep;&ep;胡养娘一进屋,就砰砰地给四太太磕头,“奴婢知罪,奴婢只是畏惧于姨娘的身份,请太太明察……”

&ep;&ep;四太太使劲长出了一口气,她坐直了身子,气势俨然,淡淡地道。“你说你知罪。”

&ep;&ep;这尊贵、淡定的调子,竟和蕙娘有几分相似。“那你倒说说看,你犯了什么罪?”

&ep;&ep;蕙娘瞟了母亲一眼,若有所思地咬住了下唇,却没把心思放在胡养娘的叙述上:只要她说出知罪两字,五姨娘的命运,就已经完全注定。恐怕连为自己辩护的机会都不会有,这朵盛放的海棠花,就注定要在盛年早早凋零了。

&ep;&ep;这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总有一朵花要谢,别人枯,总好过自己死。

&ep;&ep;不过……

&ep;&ep;作者有话要说:嗯说起来,留言又快满2k了……

&ep;&ep;☆、26变化

&ep;&ep;胡养娘能混到子乔养娘的地步,自然也不是个笨人,不用严刑拷打,她自己就竹筒倒豆子,把五姨娘平时话里带出的只言片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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