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以前的路文良当局者迷,但现在的路文良早已旁观者清了,那时候的陈荣西不和郑潘云计较,有可能还真不是忌惮盘龙会势力的原因,在他女儿被绑架之前,陈荣西估计根本就没将盘龙会当成一个合格的对手过!

&ep;&ep;现在想想也是,虽然两个帮派的管辖范围不相上下,人员发展也差不多,但城西北的富庶繁华是东南能比得上的吗?光是一个市中心加上一个第二市中心健康路,西建帮每年的收入估计就甩了盘龙会一整条街,但好在盘龙会一群四肢发达的打手战功赫赫,路文良又一肚子坏主意出不干净,盘龙会才好歹没在西建帮爬起来那段时间内迅速的衰败。

&ep;&ep;想到这里,路文良忽然一个恍惚,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遗漏已久的真相在脑中流窜,呼之欲出。

&ep;&ep;但不待他想的更多,来人已经排开在他眼前站定,刘长风戴着顶黑色的牛仔帽躲在众人后面,一个黄色头发的年轻人一挥手:“喂!”

&ep;&ep;路文良定睛一看,肚子笑的打跌,脸上丝毫不显。

&ep;&ep;只见这人剃了一个规正无比的西瓜头,整齐的好像是倒扣着一个海碗剪出来似地,唯独在额头中央分割线那里削出一个硕大的缺口,把一半儿西瓜头一分为二,如同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翻开盖在上面,一双斗鸡眼加稀疏的倒挂眉,脸大的好像给人刚扇了十来个巴掌,表情却带着说不出的忧郁来。这人打了个鼻环,打了个唇环,右耳朵七八个耳洞,脖子上串了老粗的金项链,土爆气息浓郁扑鼻,身上穿了一件不伦不类的花衬衫,下头套了个四色的喇叭裤,一条裤子从膝盖处一分为二,右上大红,左上嫩绿,右下明黄,左下粉紫,裤腿处还绣了一对翩翩起舞的蝶恋花。

&ep;&ep;这……便是非主流的始祖啊!呜呼哀哉!

&ep;&ep;看到他打扮路文良也差不多明白了此人的智商,再看他身后的小弟,虽然比起这人要稍微低调一些,但一个个的比起神经病来也不逞多让。

&ep;&ep;勉强忍住笑意,路文良捏着锅铲问:“你是谁?”

&ep;&ep;那人回头看了刘长风一眼,刘长风一脸冷艳高贵的将帽檐向下拉了一些:“给他点教训!”

&ep;&ep;几个人得了命令,像是饿了十来天的野狼,纷纷眼冒绿光的扑了上来,抓着眼前看到的一切东西就开始朝地上砸。

&ep;&ep;现场顿时一阵尖叫,摆摊的女人们吓得不轻,纷纷躲的老远。

&ep;&ep;这些人也只是砸东西,并不敢伤人,这毕竟不是奉的郑潘云的命令,事情闹大了有他们喝一壶的,刘长风请他们吃了半星期的好饭,这才请动了这么不小的一群人出面威吓。

&ep;&ep;路文良不慌不忙,手拎锅铲不动声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ep;&ep;一旁十来个人嗷嗷叫着砸东西成为了背景,刘长风很得意,虽然很遗憾这群胆小鬼不敢下手打人,但打砸东西已经足够将乡下人吓唬死了,想到赵婷婷窝在他怀里撒娇时请求的事儿,刘长风朝着路文良狞笑:“你倒是挺有手段,死老太婆好几天联系不到人,我查了一下,房子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

&ep;&ep;路文良盯着他,刘长风于是继续说道:“我问过你敬酒罚酒你要吃哪一样,给了你敬酒你不当回事,那我只能出此下策了,我可没有骗过你,在海川这个地方,想捏死你这么个乡下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ep;&ep;看到他自负的模样,路文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好。

&ep;&ep;他那摊子统共也就是两只铁锅一个木架加煤球炉,一群人将酱油都搬起来砸了,再找不到东西,于是纷纷停手围拢,嘴里叫着:“刘哥!”

&ep;&ep;刘长风霸气侧漏的一摆手,随后对路文良翻白眼:“我这人最不爱来虚的,现在你就给我个准话,健康路的房子你打算怎么办好。”

&ep;&ep;他原以为这一下该可以将路文良吓出胆汁来,想当初他带着一群的兄弟去打讨薪的民工,一人一只麻袋套住就往死里揍,揍得人口鼻冒血再打砸一通,就没有办不成事儿的,他也向来为自己的权利和能力自豪不已。

&ep;&ep;路文良却忽然笑了起来:“你来的晚了一步,刘阿姨已经把房子过户给我了,你要是带种的话,今天就让人去那边把房子给砸了,再不济把我打死在这里也没关系,要房子没有要命一条,我倒要看看我死在这里了,你老板是保你还是不保你。”

&ep;&ep;刘长风的脸色冷了下来。

&ep;&ep;他未来丈人家虽说不是家财万贯的,可有房又有车,算是海川的中产阶层了,赵婷婷能看得上他这么个小混混,她父母可绝看不上他,要是这一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被他搞砸的话,在女朋友父母面前,刘长风该更抬不起脸了。

&ep;&ep;眼看路文良一副油盐不进的鸟样,他心头火起,脑子里乱嗡嗡的就涌起一股烦躁:“你他妈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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