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折棠实在是太了解皇叔了。

&ep;&ep;他说一句话,她就能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ep;&ep;她经常将自己和皇叔看做最是懂彼此的人。

&ep;&ep;她时常为自己和皇叔的同心通意欢喜。

&ep;&ep;但是今日,正因为太知道皇叔的意思了,她的心一点点变冷。

&ep;&ep;皇叔是什么意思呢?皇叔的意思是,他不爱她。

&ep;&ep;那他们之前的亲昵又算得什么呢?

&ep;&ep;她不免又想起这个问题。

&ep;&ep;“皇叔——”,她喃喃开口,“皇叔——我——”

&ep;&ep;但齐溯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阿棠,你跟威远候夫人和世子说说话。”

&ep;&ep;然后转向朝华长公主,“皇姐,我还有事情,我便先走了。”

&ep;&ep;朝华长公主便哎了一句,“这孩子,总是这般急匆匆。”

&ep;&ep;她打起精神,冲着已然走过来的威远候夫人道:“我刚刚还在找你呢。”

&ep;&ep;威远候夫人也是个英气的人,爽朗大气,她娘家是从武,夫家也从武,跟夫君秉性十分相投,成婚后,两人生了三儿两女,都是从威远候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夫妻和睦,没有妾室,只有两个通房,家里很是清净,没有后宅那起子肮脏事。

&ep;&ep;且,威远候家还有一条家规:他家儿子到三十才能纳妾。

&ep;&ep;如此的人家,媳妇是不难娶的,但是威远候夫人却愁的很,因为她家大儿子有张毒嘴,曾经说人家的时候,将人家姑娘说的下不了台来。

&ep;&ep;威远候世子爷陈靖远,今年年方十八,正是娶妻的好年纪,从十五岁开始说亲,一直到现在还没说成功,皆因眼光苛刻。

&ep;&ep;但是他自己不觉得,他认为人生在世,已经不能选择出身,选择父母,选择兄弟姐妹,选择七大姑八大婆,如此一生都要这这些血缘所束缚,那能选择的妻子,为什么要勉强呢?

&ep;&ep;他不!他就是要选一个逞心如意的。

&ep;&ep;便如此这般的挑,这般如此的选,最后京都女儿家闻之色变——大家都是在京都混的,凭什么自家的女儿要给你挑挑拣拣?

&ep;&ep;有一位夫人曾经说过:“若不是他的脸生的实在好,我们家老爷是要朝他脸上招呼的。”

&ep;&ep;不过,这样的人,却在某一日回家后,茶不思饭不想,撺掇着母亲去朝华长公主府上说亲。

&ep;&ep;“这就好像铁树开了花,老母家要下蛋,母猪都爬树了——”,威远候夫人当日就亲自上门,找朝华长公主说道,“欢喜的我啊,哎哟,一刻便也忍不住了,本想着要请个夫人来给我说道几句好话再带着孩子登门,但我又怕没有我亲自上门有诚意。”

&ep;&ep;威远候夫人说了一通,“公主啊,你家的阿棠我还能不知晓吗?那真真是个好孩子,若是平常,我是不敢开这个口的,就怕我找上门来,他自己不开窍,到时候气着您和阿棠。”

&ep;&ep;朝华长公主也是知道威远候世子的。她笑着道:“你家小子也不错,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算是长进的,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上门说亲,两个孩子要是能成,我也欢喜——只是,两个孩子从没见过啊……”

&ep;&ep;别是你家小子不懂事,爬了谁家的墙,偷偷见着阿棠的吧?

&ep;&ep;威远候夫人就立即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家那小子,虽然说时不时就要跟他老子打两回,不听话,但是您放心,别的事情上,很是守规矩的,他啊,自己说是见了你家阿棠三次。”

&ep;&ep;第一次是在街上,他正阴阳怪气的怼了同僚七品小官也敢吃饭不给钱,然后便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姑娘打马而过,笑容璀璨,面如桃花。

&ep;&ep;威远候世子的心,就蹦蹦蹦跳了几下。

&ep;&ep;第二次是在跑马场,他正在怼弟弟娘们唧唧不会骑马,就见不远处姑娘背着长弓,骑在烈马上,肆意驰骋,眼睛里是明媚的春光。

&ep;&ep;威远候世子的心,就开始撞了。

&ep;&ep;第三次,是三月三灯会,大晚上,他正怼着店家三月三面具涨了一半的价,简直可恶,就见她笑着在街上买了个画着海棠花的面具戴着,手里还拿着一个画着一汪流水静淌的。

&ep;&ep;即便只看见半边脸,威远候世子的心,也撞了出来,开始跟着姑娘跑了。

&ep;&ep;他一生怼人,但是见着姑娘便忍不住欢喜,只想用最好的词夸她。

&ep;&ep;他觉得这就是爱慕了。于是求着母亲上门提亲。

&ep;&ep;威远候夫人笑着道:“您放心,他可不敢怼你家姑娘,你家姑娘那大刀使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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