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漫长的,雪,是永无止境的。

韩若芜眺望着殿外飘起的鹅毛大雪,便是殿内灯火通明,炉火旺盛,也驱不走体内的冰寒。

“夜了,我累了!”韩若芜疲惫的神态表露无遗,白日,她或许还能装出一副淡漠的姿态。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此刻,她实在累得不想再戴上任何伪装。她的心,真的累得不想再多跳一下了。

洛延玉看见一脸倦容的韩若芜,心中更加犹豫不决。他,到底要怎么做呢?洛延玉那双最为明亮的凤眸,如今已隐隐铺上了迷蒙。他,开始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韩若芜看着依旧沉默不语,只看着自己发呆的洛延玉,心中不犹暗叹了口气。随即,她也不等洛延玉有所反应便行出了大殿,同时吩咐殿外守候的侍女待洛延玉出来后,再请他回去。

时间就这么从指尖里不知不觉地流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洛延玉才从那地平线的第一道曙光回过神来。

其实,他早该知道要怎么做,只是,他不愿意去面对而已。与其看着她孤独鳏寡地度过余生,还不如帮一帮他们。况且,他们都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当主意已定,洛延玉似乎觉得一直以来压在心中的郁闷似乎松开了似的。只见大殿内,那站了一夜,依旧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那挺拔的身姿,飘逸的步伐,依旧一如既往地虏获殿外留守的侍女的芳心。

“主子,您终于愿意下山了。”云霄背着一萝刚刚打回来的猎物,准备下山换些日用品。而当她一进屋,在看到那张漂亮的不辨雌雄的绝俗五官后,便欢快地大步跑了过去。

洛延玉看着简单得几乎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的木屋,心中不禁惭愧了起来。他在雪山的雪宫中,吃穿用度虽不及在洛家的时候,但也可以说该有的一个不缺。

当初他被他的师傅带上雪山,便将云霄留在山下,并且让他隐去他在这里的消息,并让她隐在江湖。当他安排好一切后,这几年,他根本就没下来过一次。而当他出了银雪族的地界,一路下来便发现了云霄留给他的暗号。他是寻着暗号找到这里来。然而,他却不曾想到,身为暗卫的云霄,还是一名女子,却甘愿守在这木屋,以打猎为生来等待他这个不负责任的主子。

洛延玉想到此,美目中渐渐氤氲吐雾,有一些温热的从不曾有的东西霸道地占满眼眶。

“主子?您没事吧!”云霄一张被风雪刮得满是通红的脸,凑近洛延玉看去。

洛延玉顿时避开了眼,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装凶道,“你这家伙,跑哪去了?害得我下来瞎等你半天。”

洛延玉看着云霄那张仅算得上清秀的脸颊,如今已被风霜划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心中不忍地掠过一丝隐痛。

云霄听到洛延玉带着往日那吊儿郎当的口吻,这才轻松地越过他,将那忙活了一大早的猎物放在屋角,“谁知道你今天会过来,我总得给自己弄吃的吧,再说了,这儿常年冰雪封山,正好可以弄些皮毛下去镇里换物资。我这是自给自足,自得其乐。”

“当初我不是叫你隐在江湖吗?你即便不离远,好歹也应该呆在山下的镇上呀?到时你留着我俩的暗号,我一样可以找到你不是吗!你又何必……再说了,万一我下山的时候不知道你在这的话,我上哪儿找你呢?”洛延玉带着责备的口吻,说到后面却变得一如小妇人般的埋怨口气。

云霄听得不禁心中大悦,她家主子什么时候居然收起了那张刀子嘴,居然不是三句不到两句便想着损她的话,真是没见几年,不单人长得更加结实了,连性子都变了不少。

云霄不仅上下左右,前后地打量着洛延玉,“主子,您是不是去脱胎换骨去了?几年不见,连性子都变。”云霄品头评足了一番,也趁机打击一下她家那个混世小魔王。要知道她已经被他迫害了十几年了,现在可是头一次让她有翻身当主人的感觉。

洛延玉听后,并没有像从前那样,跟她针锋相对地闹着,玩着。他只笑了笑,又道,“你呆在这儿,洛家的人有没有知道你的行踪,又或者……”

洛延玉话还没说完,云霄便已爽快地接道,“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隐匿功夫可是七个暗卫中最厉害的。即便是玄机楼那些人,要想发现我,也除非我自动现身才行。”

云霄看着变得有点婆婆妈妈的洛延玉,干脆地挥了挥手,说道,“总之主子就被担心我了,不然你也不可能安然地呆在哪儿几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少爷的脾性,只要他决定了的,就算天打雷劈,他都照做不误的。”

洛延玉听到此,才愣愣地回神,“你整理一下,随我下山去。”

“啊?主子,您不是开玩笑吧!大少爷就在山下的镇上,要不是出来搜寻的都是玄机楼的人,我也不可能躲得过大少爷的。”云霄瞟了洛延玉一眼,傻子都知道她家主子当初隐去所有信息,便是故意躲着大少爷的。

虽然她不大清楚主子为何要这样做,但是看那大少爷居然辞官守在山下,估计应该也跟银雪族有关吧!

云霄利索地走近内间换了身利索简洁的劲装,将头发梳高,以布条简单束起,整个人便干爽利落了不少。

“可以了。”云霄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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