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幸在崔爷和李谨那里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没见过他面罩下的脸。”

“一个能在你手下逃脱的人,我想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他偷的不是我的钱,也不是我的家财,我为什么不能放他一马。”

“看来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护卫。”

“完合格。”崔平挂着笑意,对此提出异议。“对于他们付给我的工钱来说,我已经是经常在做超额的工作了。”

一分价钱出一分力,这很公平合理。

“但我记得我们谈到的是张易妨。”

“欧自白有一个有趣的地方,他只偷,但张易妨不同,他喜欢坑蒙拐骗。”

“那他就不是小偷。”

“您要这么说也可以。”

这一夜似乎走过了无数多的路,也说了无数多的话。

东方依旧是黑色的,不见发白。

山路崎岖难行,身上又因风而寒冷。

白渊渟显然并不轻松,但现在却在强行要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我们是在夜中散步?”

“我带您见一个朋友。”

“谁?”

“朱笙笙。”

白渊渟赶到诡异。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因为是我把她藏起来的。”

“你又如何能够认识了她?”

“这事是遵照您之前的命令做的。”

“我的命令?”

“您不能怪我,过了好久我才知道世上竟会有跟您长相一模一样的冒牌货。”

白渊渟确实不能怪他,也不能怪自己。

他只怪肩旁树梢上的蛛网,黏在了他的衣袖之上。

他抖了抖衣袖。

“你还为他做了什么事情?”

“怕您难过,如果您要不问,我干脆就打算不说。”

“那我现在问了。”

“我把给您的解药给他了。”

白渊渟突然感到胸中有些气短,连忙打开油纸包,再吞下了一颗糖丸。

“还剩下最后一颗了。”

“这么说,您只能再活十四天了。”

“我猜你应该是有必要再告诉我一遍的。”

“我马上就要离开,或许十四天之内能够再回来。”

“你想要钱?”

“不不不。”崔平慌忙摆了摆手,他似乎很怕别人对他产生误会。“虽然被冒牌货欺骗不是我的错,但是我依旧愿意尝试去将功补过。”

“你想要什么报答?”

“我只希望您到时候能为我美言几句。”

白渊渟越来越听不懂。

“对谁美言?”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夜的黑在前方被阻断,灰蒙蒙的泥土已经到了尽头。

前方已是无路,崔平却没有停下。

“难道我们要跳下悬崖?”

“只有您一人。”

白渊渟凝视着深渊,似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回答。

“纠正您一句话,这下面是河。”崔平对此做了解释。

“看来你不是让我跳崖而是让我跳河?”

“您跳下之后在半空之中回头,就会看到有一个山洞,然后走进去就能找到她。”

“你把她藏在山洞里?”

“只有藏在这里,别人才会找不到她。这样我才能抽空离开,去帮您解决一些麻烦。”

“她不会自己离开?”

“我给她绑起来了……您不会怪我吧?这些都是之前冒牌货吩咐的话。”

“应该不会。”

“那祝您好运,千万别被河水冲走。”

崔平开始后退,在黑暗的迷雾之中渐渐隐退。

留下白渊渟站在这里,在黑暗中只剩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