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出来,两人衣角被掀起来。

范闲来到陈萍萍面前,盯着他,神色严肃,视线冷冽,一字一顿说道:“难道他们两人的命,就不算命了么?”

陈萍萍抬头跟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想要成大事,必定要有所牺牲,这才是强者的正确选择。”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范闲心中却格外堵塞。

成大事成大事,每个人都会说上这么一句话。

之前二皇子也曾这般说过,只是在他们看来,到底哪种才是成大事?

对二皇子来说,扳倒太子,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这叫成大事。

那陈萍萍呢,他坐拥检察院,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若说是更想往上爬,那绝不可能。

为此,范闲才好奇。

对他这种人来说,什么才叫成大事?

见范闲默不作声,陈萍萍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莫说滕梓荆妻儿,哪怕是我,也可以牺牲。”

“为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终范闲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疑虑。

“为了你。

只要能让你成为庆国的英雄,所有人的命都在所不惜!”

一番话说的极其坚决肯定,陈萍萍一向漠然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一阵凉风吹来,卷起范闲的裤脚,很温和,但是范闲却感觉到浓浓的杀意。

没错,就是杀意。

刚刚陈萍萍说的那番话,杀伐狠厉。

知道此刻,范闲才意识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夜之王,检察院院长,陈萍萍!

“可是你曾有问过我想做什么么?”

猛地,范闲停下脚步,径直走到陈萍萍面前,微微逼近他大声嘶吼,道:“我从未想过去当什么狗屁英雄,我想做的,只有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你们每个人都狠狠撕扯着我,让我根本无法从现在的这副环境中脱出身来!

我也并不想站在权力的最顶端,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注给我,却从未去关心过我真正想要什么!”

听此范闲的一番话,陈萍萍表情微滞,眼眸中闪过一丝少见的迷茫。

范闲的声音极大,在空中有久久未落下的余音。

两人在无声对峙着。

范闲从未对他说过自己的心里想法,这是他第一次向陈萍萍坦露内心真实想法。

直到此时,陈萍萍才意识到,他好像做错了,而且错的彻底。

是了,他之前好像真的从未去问过范闲想不想要,或者是需不需要。

他一直按照着自己的意愿来培养范闲,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但是每个人都有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他的使命,就是帮助叶轻眉的儿子登上最高位,他会愿意为之将路部给铺好。

范闲的身份注定了他这一生不得平凡,对他来说,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对他来说,是望尘莫及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范闲缓缓呼口气,情绪微微压下来,他再次开口,只是嗓子微微有些沙哑,“滕梓荆的妻儿,到底在哪里?”

陈萍萍也以恢复成那副漠然的模样,微微摇头,道:“不知。”

范闲微微有些恼怒,但更多的还是诧异,“你不是检察院院长么?”

他所做的事情部都瞒不过陈萍萍,怎么到关键事情上就卡带了呢?!

陈萍萍略无奈,“检察院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现在滕梓荆妻儿是二皇子保命的最后一张王牌,他绝不会轻易让人得知其消息。”

范闲:“……”

范闲表情严肃,陈萍萍的声音又随之响起来,说道:“滕梓荆妻儿被二皇子带走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那你为何不做阻拦?”范闲视线冷冽。

陈萍萍摇摇头,没有吭声。

范闲转念一想,瞬间便想通了,陈萍萍听令的那人,除了头顶上那位,还能是谁?

他暗骂自己愚昧,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到现在才想明白。

早该在之前就想到的,庆帝怎么会任由二皇子下台?

留着二皇子的作用,无非就是为了磨练太子,只是没想到二皇子成长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不仅使用反间计让李云睿是自己的人,更是在私下里养了三千多余的私军。

如今李云睿已经被发落到信阳,而二皇子手底下的私军也必须要解决。

既不能被二皇子发现此事与庆帝有关,又能悄无声息将那些私军给解决。

此刻,范闲便出现了,他就是最好的棋子!

早些时候,庆帝便一直在均衡两人之间的势力,如今再加上范闲回来后站在了二皇子的对立面。

如此,庆帝就更不会让二皇子这么快就下台了。

不然二皇子失势后,对太子的磨练便就再也没有意义。

想通这一切后,范闲突然轻轻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中带着浓浓的自嘲。

尤其是从肖恩口中得知他的身世之后,此时对庆帝的感情更为复杂。

陈萍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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