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肆驿站,怜儿驾马而去。回头望向酒肆之处,降阴已经在驱马追赶,她与裘恪的人紧张地交流着。

出了这酒肆,怜儿才觉汗流浃背。御衷仪,虚幻得不像一个真人。

“公主,公主殿下,等等降阴。”身后马蹄声渐渐急促,是曲降阴驾马而来的叫唤。

风过肩头,吹不尽身上的冷汗。御衷仪,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回一回头都能碎了一地芳心的诡谲之才。偏偏在怜儿眼中,只能看到漫无尽头的羽翼,足以被吞噬在黑暗之中。

他步步紧逼,是戏谑?是笑闹?亦或是挑衅?任由自己狼狈不堪,他依旧笑如春风,如此将皇室中人端在手心?

这样的人,诩帝会宠之为能臣?其后有多少的阴谋诡谲,都是怜儿无尽的深渊。

“公主殿下!”曲降阴追得有些急了,接不上几口气。“公主就此了了事情?”

“那么,以御衷仪的为人和家室,降阴觉得本宫能镇压他到几时?”怜儿关心的不是这个,她一直驱马而行,脑中一瞬间地精明。

要快!快回到危险之地。那是林中黑衣人不敢下手的地方!

“以诩帝对公主的疼爱,这御衷仪胆敢放肆!”降阴看着怜儿神色间的苍白,有些怕了。

“他是一名忠臣,这就够了。如果他被强行镇压,那也并不是本宫要的。”怜儿听了御衷仪一番话,诩帝若真纵容自己的性子,以御衷仪一族多年在朝中势力的盘根错节,他倒是真成了绝世风华了。

“公主殿下,对于御衷仪,您是否过于宽厚了?”降阴并不懂朝中之事,偏偏跟着怜儿的情绪,劝慰着。“就比如,他曾拒婚。进入皇城后,又一直留在京师至今,都没有对公主殿下如实以告。”

怜儿乱中看了曲降阴一眼,她想她把曲降阴带在身边,是对的。“停!”

马儿在远处溅起不少尘埃,曲降阴跟着紧紧勒住了马绳。她看着怜儿的马儿一跃三尺高,在空中挥洒着马蹄。

马腹上的弓箭被取出,她细了细眼,一箭在耳边就要破空而出。最后,她停手了。

怜儿撕咬着牙根,黄沙漫天之中,最为切齿的也就一片森冷的白牙。一路以来,她们已经没有发现任何黑衣人的踪迹。

这个位置,正好是临水处,唯一能够从酒肆观望到的京师要道。

“绝色”的容颜,并没有显得怜儿的嗜血无情,反而显得柔和。不多时,她眺望着这一处。那梁上的身影,清清楚楚地倒影在水中。

就连曲降阴,跟着怜儿的目光所在,也发现了贾释的踪迹。

“公主殿下,那是贾释。呵!”曲降阴寒了心,深吸了一口气,“他身后的,不就是御衷仪?”

他们的举动,在怜儿御马之时,已经被知晓得清清楚楚。主仆二人,能够清楚地知道要道的情况。裘恪又一直跟着他的行踪,那么御衷仪是真贪婪,省了这护卫一职了。

不消片刻,两人已经从临水处离开。可怜儿清楚地知道,御衷仪了解林中的一切情况。

“京师要道只有这一条是皇宫通向裘恪府的,那时候林中布满了黑衣人。以裘大人保住皇嗣胜过自身性命的个性,是断断不会交出要道给其他人的。”曲降阴紧接着寻了寻,湖面上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她再也看不到酒肆中的主仆二人。

“想来这御衷仪身为人臣,可是盛宠一世了。”林中这些黑衣人,不得不防。御衷仪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许是怜儿不曾上心,也许他就是曲降阴口中,一般的人臣而已。

曲降阴从林中收回了窥探的视线,这回,真有了度君子之腹之嫌了。

怜儿一路快马而行,狼狈致此,都没有人臣相护。可想而知,她要保的,他们不愿。

“可西夷一族的生存危亡,真成了棘手的事了。”怜儿离开了御衷仪在酒肆之中能够观望得清楚的风口处,漫无目的地任由马儿闲适踱步,言语之中,思虑甚深。

“公主殿下,这御衷仪正值盛宠。若是执意不听令,留在京师又不肯归还要道给裘大人。诩帝先前的姻亲之举,公主殿下又该如何向皇子戎交代要道之事?”曲降阴一语中的,道出了怜儿此刻最为关怀的细碎。

“以御衷仪几代效忠皇室的忠贞,想必他不会不听一宫之令。”怜儿意不在此,可京师要道关乎着皇室的兴衰。觉察到降阴的关切,怜儿终是正了颜色。“如若御衷仪不听令,那么他将不为本宫所用。”

“至于戎弟,御衷仪无端的拒婚之说,足以让戎弟受用不得。”

“可公子行事作风不同常人,公主殿下就没有一丝担心么?”曲降阴也觉察,京师之中的风云变化。“这样一位能臣,不拘礼节,只为尽忠皇室。公主殿下,难道就没有觉察到诡异么?”

怕只怕得知姻亲的一般人臣,都如降阴一般说词。那么……

“御衷仪看似百无一害,但也不得不防。为今之计,先回宫廷。”说着,怜儿便一扬马鞭,“驾”地一声,马儿朝着回宫地路奔跑。

一路的黄昏斜阳,映射在那一片京师要道之上。刘怜儿的一路,相安无事。那一幕的临水风光,只是在斜阳之下,怜儿几度拂过膝盖处的短刃。她曾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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