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怜儿复又想了想。

因着雨天,雨势不见收,所以就连回来的路上,人也是寥寥无几的。远望着宫墙之外,只一墙之隔,都能感觉得到四面暗藏的烽火硝烟。

蓦地,她想到了。那间屋宇,自从长皇子连年病弱后,何后又极为关切。种种的种种,那间屋宇,不能多去。甚至,可能不能踏入。看来,何后的权势,已经根植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她拿着手中的药包,药香味沁鼻。不远处,她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刘怜儿到良嫔屋舍的时候,她看到降阴已经拆开了药,端着原药,给良嫔试着进口的温度。

娘娘在侍女的搀扶下,良嫔依窗而坐。疼痛蔓延身,半晌之后,良嫔不再多有动静。屋内又被人燃上了一重又一重的熏香。

“药石,还没有送到?”怜儿的眉间满是阴气,她若有所思地问着曲降阴。

“药石,还在皇后那里。”降阴唯唯诺诺地在怜儿身边低语,半身作揖,不敢造次。“何后担心长皇子,在法师处又做了手脚。公主殿中派去的人手和长皇子的人接应之时,被监视在长皇子身后的外戚军阀发现了。所以,药石又被扣留了。”

“想来,怜儿所有的行径都会在何后权势之下通透了。”手心都染上了汗,再没有更为震惊的事了。

“那怎么办?”同为着急,降阴慌不择言。怜儿轻微细查之下,两人又没有言语。

“怜儿。”侍女的蒲扇轻轻摇曳着,良嫔亲切地呼唤着,一如往常。

“一块基石,长皇子应承给了药物,医师又屡屡不敢多有违逆。母妃……会好的。”一听到母妃舒缓的呼叫声,怜儿暂时放下了眼前最为棘手的事情,随手扯开了屏风前的帘子。

“母妃,你醒了?”亲眼看着良嫔服下煎好的药物,怜儿恢复了温暖的笑意。她伸手触及到良嫔渐渐温热的身子,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的。

随即,她翻手一挥,那个药包被她藏于良嫔的腰间。“这个药包,能让母妃心神舒畅,减缓病苦。”

“是怜儿不孝,让母妃多受罪过。”没过多久,她看到良嫔面上的苦楚渐渐散去。良嫔坐卧依旧不安,总有声声痛咛。

“怜儿?”听着良嫔又一次轻声呼唤着,刘怜儿已是乖巧地半跪在地上。她扶着良嫔的背脊,轻轻地顺着气息。

“儿臣在。”看着面黄肌瘦的生母,怜儿不禁一阵心痛。

良嫔几步而下,在怜儿的搀扶之下,脚步犹如虚浮。

“怜儿,此次可是惊动了长皇子!何后又生性骄纵,如果不请出诩帝,此事怕有后遗之祸。”良嫔悲痛得无以复加,口中带着病气哽咽着。“怜儿可知,在宫中能活得如儿一般平淡度日,是多么不易。”

“怜儿只是担忧母妃。何后又借由压低母妃位份、长皇子法事之事,打压母妃。怜儿不能不心思重一些,万不得已才对何后的爪牙动用了宫令。”

“万事皆有因果,若是怜儿无法放开,被困其中将是常事!儿又是一宫之主,若事事不能介怀……”

“是儿让母妃受委屈了,儿知母妃晋位前位份且低。何后要的不过是体面,怜儿此次不过唐突而已。只要给了何后该有的威严,怜儿受些屈辱也无妨。但儿臣毕竟是一国公主,后宫之事又变化无端。料想,是母妃多虑了。况且怜儿又是一宫之主,谁敢放肆?”

“也许,怜儿职权之内,过于引人耳目。何后一方又是宫廷趋势,怜儿又在此刻动用太子监、戎王殿下、法师处等众多朝堂贵胄。可怕的事,不单单只是面首的耳闻而已。母妃知晓怜儿心思尚浅,宫廷之中,貌美俊俏的男子多的是。怕的是,何后爱子心切,真借恨连最后的外界传言都坐实了……”

想着,怜儿都觉得怪异得犹如聊斋。

怜儿拭干她眼角的泪水,扶她坐卧在软塌之上。眼见着良嫔因为自己越来越心忧,怜儿才恋恋不舍,不敢久留。

“怜儿,正值皇子进位之际,你又自小与之亲厚,万事皆可周旋。可身为一宫之主,没有诩帝之令,就算职责之内,你都不可再擅用职权。”

“儿臣知错了。”

“母妃已无大碍,怜儿不如先回去,莫要再次久留,又一次得罪了何后。”一回头,良嫔病弱的身体在软塌之上,淹没在厚重的貂绒之中。

她的小公主,果然还是一个小公主。几言两语,就连一丝心机都没了。

“是怜儿让母妃忧虑了,怜儿这就回去。”

“公主。”曲降阴怯懦地守在了门外,她未曾敢听得半句言语。

见刘怜儿深思恍惚,许是被娘娘言说了几句。曲降阴有些担心,于是借着无法在何后处得到药石的防备。“公主殿下,您看此时是否需要传唤西夷允诺?”

刘怜儿看了看天际,一夜的雨,总算见了晴。这一夜的时间,算是走过了一个雨季。

“这个时候,不可召见,还是再等等吧。”想了想,怜儿总算是捉摸了一些闹心的事情。“不过,本宫若在此时出得宫去,你说,会有谁知道?”

“这……降阴说不好。”曲降阴侧身一旁,等待听候。“可良嫔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要公主待在宫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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