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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尹幼蘅养了一条黄狗,这狗儿是她在集市上捡来的,她见到它时,它正拖着一条瘸了的后腿,在集市里扔垃圾的地方刨食吃。

她动了恻隐之心,便把那狗儿捡了回来,尽力医治。转眼一载过去,它的瘸腿没能医好,但整条狗被喂得油光水滑,对尹幼蘅十分亲近。

她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阿黄”。

她坐在院子里算账时,阿黄就乖乖地凑在她腿边,不吵不闹,只拿头挨着她的小腿,安静地陪伴她。

阳光好的日子,她会牵着它出去遛一遛。阿黄用那完好的三条腿,在草地间欢快地蹦蹦跳跳,试着去追逐飞过的蝴蝶和蜻蜓。

尹幼蘅就拿着一卷书,靠坐在树下翻上一翻,待太阳落山,她就牵着阿黄一起回家。

回家后,她会下厨做一顿算不上丰盛的饭菜,喂饱自己和狗子,偶尔也会在油灯下做做针线活,给自己补一补衣服。

有时需要出远门,她就把阿黄托付给济善堂的其他人照顾,待她终于回家时,阿黄便会兴奋地摇着尾巴迎接她。

她摸索着在院子里种了菜,是最常见的那种小白菜,待成熟时,她掰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感受到丰沛的汁水时,她便轻轻笑了起来。

每年清明时,她都会在街边烧纸,有一年,邻居家热心肠的大婶,曾好奇地与她搭话,问她每次都要烧的厚厚几沓是烧给谁。

尹幼蘅并不瞒她:“父母,叔伯,兄弟,妹妹,还有此生唯一一个让我动过心的少年。”

大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起来很后悔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们都……”

大婶没有说下去,只是带着同情的神色拍了拍尹幼蘅,让她待会儿和自己回家吃饭。

那天,尹幼蘅在大婶家里吃到了很美味的荠菜羹,所以她的心情很愉快。

临阳镇来了个新县令,镇上发展得越来越好,还有外来人在这里开起了一家珠宝阁。

珠宝阁的老板娘日日穿金戴银,在镇里走来走去。

邻居家的女孩儿,常常用歆羡的眼神望着她头上的金簪,又去问尹幼蘅羡不羡慕。

尹幼蘅看着那老板娘,笑了笑:“我曾经也有一支和那很像的飞凤簪。”

女孩儿咂舌:“那样的簪子怕是要几十两吧?”

“我的那支要上千两,上面还嵌了红宝石,据说是前朝一位很贤德的皇后传下来的古物,所以很值钱,”尹幼蘅回忆着,“但我只带过一次,就压了箱底,出嫁时也没带着,后来,就不知道那簪子落在什么地方了。”

“骗人的吧?”女孩儿压根不信她,“你以前那么有钱?”

“不骗你。”

女孩儿低头看了看她袖口打的补丁,吐了吐舌头:“那你现在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现在这样又有什么不好?藤椅坏了,有邻居帮忙来修,井水堵了,也有街坊热心帮忙疏通。”

“有什么好的?你要自己种菜、洗衣,还总是要出门奔波,窦大老板给了你银子,但那又是要用在济善堂上的,”说到这里,女孩儿摇了摇头,“总之,我不信你曾经很有钱。”

尹幼蘅没有辩驳,只是笑道:“我种的萝卜熟了,待会儿你离开时记得拔两个带回去。”

待邻家的女孩儿带着萝卜离开,尹幼蘅闲来无事,便起身把后院打扫了一遍,期间阿黄一直趴在阳光下懒洋洋地看着她,等她放下扫帚,便凑过来摇着尾巴要和她玩。

尹幼蘅揉了揉狗子的头,手感很好,所以她多摸了一把,阿黄被她摸得很舒服,眯起了眼睛。

她挠了挠它的下巴:“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

照铜镜的时候,她在眼角发现了几道细细的纹路,尹幼蘅伸手轻抚过那几道岁月的痕迹,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偶尔也会回忆起人生中的前十几年,从表哥过世开始,她的人生就偏离了原计划,一路滑向了不可知的深渊。

此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不可控的。

她如今才三十余岁,便死过心上人,嫁过皇帝,做过贵妃,经历过逼宫谋反,见证过家族败亡。

她爱过一个人,却恨过很多人。

如今恨已记不起来,倒是爱意还在。

她还记得那个少年的笑容,记得他温文尔雅的一句“表妹好”,也记得自己的悄然心动。

当年几乎为他哭干了眼泪,如今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却已经能会心一笑。

尹幼蘅给菜圃细细浇了水,直起腰的时候,她想,如果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一定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他认识的国公府嫡女,骄傲得像只小孔雀似的,掐尖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若哪里被旁的贵女比下去了,就会连着好几日都不开心。

可如今呢?尹幼蘅放下水瓢,伸了个懒腰,她曾经觉得这个动作十分懒散不像话,但自从认识了曲红昭,她堕落得是那么的自然。

她窝在藤椅上,抱起阿黄,懒洋洋地微笑起来,如今这样,若他能看到,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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