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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  刀兵之灾都揭过了,当着莲贵妃的面,江小蛮反倒是不敢回头去问了。昨夜被那般推拒,她虽顽劣骄纵,也只是个豆蔻年华,不识烟火的小姑娘,叫她如何能当着姨母的面,去强求一个出家人。

她垂了头脱力般得靠在一段紫竹边,不知道接下去又该做些什么。

“娘娘!”外头画偃隔了一段距离,谨慎而恭敬地喊了句,“陛下已入府,来传法师过去问话。”

听了这话,江小蛮下意识得挪动两步,挡在了道岳身前。

一行人出了竹林,向西绕过秋意如画的葫芦大湖,跨过主院的月洞门时,画偃踌躇着说:“陛下有旨,令公主自去歇息,不必过去了。”

本就如惊弓之鸟的江小蛮立时又要下轿,却听莲贵妃无奈回头:“你父皇是要审那房家的贱奴,女儿家如何好去。”

见她还要下来,莲贵妃叹了口气,回身放低了声音郑重安抚:“蛮儿的心意,本宫既已明了,如何舍得伤了吾儿。听话,你且回避了,他的安危,姨母许你。”

说到这个份上,江小蛮也深知自己姨母的脾性,再三看清那双凤眸中的许诺,才点点头,最后又看了眼那袭青灰色的身影,便跟着女侍去了内院。

从辰初到巳初,她抱着暖炉靠在围塌上,几个女医仔细地将她身上的伤处一一检查再重新上了药。领头的那个,悄悄自语了几次,说是先前包扎的手法着实不错。

“哎呦,金尊玉贵的人呦。”韶光在旁苦着一张脸,本就尖瘦的一张长脸,显得极为苦相,“小姑奶奶,天杀的那个狗奴!咱看护了十多年的好孩子,这可把一辈子的苦都吃了呦!”

女医们低着头忙碌,没一个敢多搭话的。韶光心疼得忘了规矩,上前当着众人便去揉她的头。

江小蛮本就已然如坐针毡了,此刻急得一把挥开韶光的手。一个不留神,竟将韶光的手打开出去,恰好碰在一个女医的额角,还将那人头上的一支白玉钗打落在地。

白玉钗落地,发出‘铛’的碎裂声,那女医惊得立刻趴伏到地上,不住地告罪。

突如其来的变故反倒让江小蛮从浑噩中清醒了过来,她看到女医不住得叩头求饶,额角两下就红肿起来。

“打着你了,怎么反而还要告罪。”怕人伤了头,她也不管手脚不便,单足立起,竟一下也跟着摔去了地上,作势要去制住那女医,“别怕别怕,方才是我失手了。”

江姓皇族出了名的弑杀好虐,连带着菖都城里贱籍草民也都畏权贵如虎。

一见小主子又摔去了地上,韶光当先就唤了起来,众人扶的扶,扯的扯,局面顿时就乱作一团。

那女医何时见过这般阵仗,只以为今日是断无生路了,闭了眼决然就要朝墙上撞去。

众人皆只顾着主上,背对着那女医。

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气力,千钧一发之际,江小蛮撑起左腿纵身一扑,堪堪伸出受伤的左掌格挡在墙上。

“啊…”冲撞的力气尽数落在她被瓷片扎破的掌心处,见韶光又大惊小怪地过来,她赶紧勉强站稳了身子,不敢松手地扯住那个女医,“姑姑,这位姐姐是怎么了,快与她递杯茶压压惊去。”

等茶端来前,她始终捏着女医的手,坚持叫着朝围塌上同坐了。

坐定了,江小蛮才看清了眼前的女医。不过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细眉细眼的,算不上好看,只是肤色极白皙,人也过于窈窕了,瞧着颇为怯弱。

女医名唤羊环,自述从小是个孤女,为菖都一户医者所收,自此便入了医籍。

江小蛮本是个心软细腻的,听了这般身世,不觉愈发感念道岳常挂在嘴边的‘生年常苦’,竟奇异得把一颗心安顿了下来。

她将摔碎成两半的白玉钗捡起,思绪却飘荡去了前厅。

也不知父皇决断的如何了,她恨不能立时飞过去听着,可又清楚自己无召是万万去不得的。

关心则乱,实是常理。

事关大凉嫡公主的清誉,倘若她仓惶唐突地闯过去,损了皇室尊严,恐怕惹恼了父皇和姨母,反要生事。

如今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了。

候着无事,她就同那叫羊环的怯弱女医说起了话。话头多了,羊环终是晓得她同一般皇室子弟不一样,才放下了惊惧戒备。可那双细长的眼底,似乎总藏了些什么。

在欲言又止了许久后,羊环看了看左右无人,忽然放低了声音,神色忧虑地问了句:“奴婢听闻陛下已定了驸马人选,可是那房家独子?”

“我才不会嫁他。”江小蛮抬手又在她额间用膏药抚了抚,“怎么了,姐姐识得那人?”

一说起房文瑞,羊环细长的眼中立刻浮上伤痛恨色,她想了想,终是将过往身世合盘托出。

原来先前被房文瑞活活打死的那个奴婢,正是收养羊环的一个医女。那女医天资极美,又颇有些医术,年已三十却仍是独身。却因是贱籍,为房文瑞一时瞧上了,终是不愿屈服,因此上送了性命。

“这姓房的畜生,竟这般伤天害理!”听了这一段,江小蛮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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