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御的那一拳仿佛打醒了霍以琛,他终于开始面对自己这段时间所回避的现实。

林子蔓死了,进了焚化炉。变成了一抔尘土,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国的,只觉得一路上浑浑噩噩。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

那颗炽热的心已经空了一块。随着林子蔓的离去。再也填补不上了,每当他呼吸,都感觉心在漏风。火辣辣的疼。

他好想找个什么东西把那里堵上,哪怕是他曾经最唾弃的酒精也好,能麻痹多久算多久。

从此他流连酒吧。成了一个酒鬼。公司也不爱去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副总去处理,偶尔接到副总的电话。他只愿意敷衍两句。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挂断。继续*。

一个月后,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稀里糊涂间大手一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那间复试公寓楼下。

看,他现在连看到他和她一起乘坐过的电梯都会睹物思人,他怕是没救了。

他还记得她假装有幽闭恐惧症。一惊一乍地往他怀里钻,等他信以为真了,才哈哈大笑,说他好笨。

是啊,他好笨,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把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呢?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麻木地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公寓门前,摁下了指纹密码锁。

“主人,欢迎回来,您可爱的温柔的美丽的林子蔓小姐已经为您煲好了人参乌鸡汤,记得要喝光光哦。”

这是林子蔓还在的时候预设的欢迎词,那时候,他还笑她蠢,人参乌鸡汤有什么滋味,还不如他怀里这个女人有味道。

两人闹着闹着,就会把乌鸡汤抛到脑后,就地翻滚,云雨巫山。

等两人折腾完了,乌鸡汤也凉了,这时候,林子蔓会笑着捡起地上他的衬衫,随便往身上一套,去厨房给他热汤。

霍以琛伸手关闭了电子锁的欢迎词,呆呆地看着没有人气的房子。

欢声笑语犹在昨日,这样美好的日子,竟然都一去不复返了么?

太阳穴又开始发作了,一阵一阵的刺痛,让他跌坐在沙发里,认命一般看着天花板发呆。

对,她说过,宿醉不好,要喝解酒药,解酒药在主卧,就算她不在了,他也应该自己去冲一杯喝下。

这样她才不会生气。

挣扎起身,跌跌撞撞走到主卧,一床的衣服,都是她的,还保留着他赶她走时的样子,凌乱,却又让他依恋。

白色的这件雪纺连衣裙,是她最爱穿的,尤其是她去海边散心的时候,会搭配一顶田园风的太阳帽,整个人清纯又不做作,可爱极了。

红色的这件绸缎旗袍,是她说要留着婚礼上穿的,旗袍出自国内最顶级的私人订制大师,设计费就上百万。

那时候,为了她开心,他是愿意一掷千金的,即便他掺杂着不纯粹的目的,可现在想来,总比现在只能抱着衣服陷入没有希望的思念好。

他看着一件一件的衣服,每一件都能对上她的妆容她的鞋帽包包搭配,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在意至此,他甚至记得她每件衣服喜欢搭配什么首饰。

天哪,林子蔓,林子蔓,我好想你,林子蔓……

扑在衣服上,呼吸着她残留的气息,他心如刀割,一下一下,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