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胡子看了眼盛老太鬓角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愁眉苦脸。

这十万火急的事情,还要带个累赘?

“这样不”‘行’字还在嘴巴里。

景喜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了起来:“那这样的话,我要带上我儿子。”

她心中最理想化的方案是她自己一个人跟大胡子去看病,而孩子就放在家里给盛老太带。

但很显然,在这个时代她一个寡妇和一个男人单独出远门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盛老太既无法拒绝大胡子的要求,也不放心她要跟着她。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盛老太一定要随行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把盛祥云放在有李氏和高秀秀在的家里的。

大胡子:“…………”这是在逼他直接绑人吗?

大冬天的,军医和前来会诊名医对世子的病都束手无策。

他们也是山穷水尽了才想到了曾经在山上用奇怪手法救了自己一命的这个女大夫。

这样的天,就连皮糙肉厚他这一路赶来,耳朵和脚上也都生了冻疮。

带个女人也就算了,再加一个老人和小孩,简直无法想象。

然而说到底,他是来请大夫去给世子看病的,不是接老弱妇孺去游山玩水的!!!

大胡子黑了脸:“我们那边情况真的很危急,我一天都不能耽搁。”

景喜看出来大胡子有些不耐烦了,如他所说,他其实可以直接绑人的。

但这不是她期望的解决办法。

“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来的吗?”

“骑马!”

“那你打算怎么带我回去呢?”

“驴车马车牛车怎么都行,我会立刻给你准备。”他不至于叫兄弟的女人和自己共乘一骑。

“那就这样吧,劳烦薛校尉尽快找一亮宽敞的车。一路上我们会照顾好自己,尽量不给薛校尉添麻烦。”

大胡子单手叉腰,烦躁的在原地走了两步。

好吧,车拉一个人是拉,拉三个人也是拉。

她们是亡故兄弟的至亲,他就算是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也不能下狠手。

“那你们赶快收拾收拾,我们今天就出发!”

大胡子说完,翻身上马迅速离开了盛家小院。

他要去备车了。

大胡子一走,盛老太就板着脸对景喜说:“你到我屋来。”

……

“奶奶,事情就是这样的。当初我没认出来他,加上他们随身带着武器说话还是外地口音,我就没敢认这事,我怕会给家里带来灾难。”

“是我小瞧你了,”盛老太上下打量着景喜,“你竟然都敢在人身上动刀子了,你以前在娘家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经过今天这件事,景喜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盛老太面前刷起来的好感,快没了。

但没办法,还得刷。

“之前的仵作伯伯……确实和普通的大夫不一样。主要那天我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我没想那么多。其实后来我也很害怕的,所以我后来才不敢承认。”

“哼,你也知道怕,还死马当活马医,跟仵作学来的东西也敢往活人身上用!”

景喜知道,老太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的话虽然刻薄。

但刻薄就刻薄吧,刻薄完了就没事了。

而另外一边。

李氏带着陈桃花和高秀秀两个儿媳妇在准备午饭,家里来了身份不得了的客人,怎么也得弄上一桌好酒好菜。

李氏不喜欢陈桃花!

因为她最先挑的二儿媳另有其人,可二儿子盛荣就是看中了这个家里穷的只剩四面墙、声音又小的跟蚊子一样上不得台面的陈桃花。

当初为了娶她,一向孝顺听话的盛荣和李氏吵翻了天,差点就断绝了母子关系。

李氏那时候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后来连他们成亲当天陈桃花敬的茶都没接。

在这个家,李氏第一讨厌的就是盛廷一房,其次就是陈桃花。甚至因为陈桃花,她渐渐对盛荣也不满了起来。

所以李氏平日里不怎么爱搭理大房和二房,只和三房走的近。

陈桃花也知道自己不受婆婆待见,就主动把菜拿到水井边去清洗。

高秀秀就在厨房和李氏交头接耳。

“娘,你还记得薛校尉下山时脖子上插的那根芦苇杆和衣领上的血吗,他说那是景喜救的他。这救人的方法也太邪门了吧!现在说是要带她去救人,谁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搞不好就会连累我们。”

“我觉得她就是个不祥的女人,她爹受贿被人砍了头,她娘带着他弟弟投湖自尽了,他们家就剩下她一个,她就是个灾星,生个儿子还乌云罩顶的,害惨了昌哥。”

“要我说她这次带着那小扫把星出去了就最好别回来,死在外头了才好。”

高秀秀剥着蒜,嘴里念念不停的诅咒着。

李氏冷笑:“这个景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一直卖力讨好老太太,就连对那个小扫把星也比以前好了。这次出这么远的门竟然也要带着小扫把星。”

“是啊,想想真的挺奇怪的,”高秀秀忽然反应过来,“她是不是不想当寡妇,想带着孩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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