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就地修整,这次没了苏绾绾的小厨房,伙食质量直线下跌,从四菜一汤、满汉全席直接变成了啃干馍。

就是连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馍馍都不够吃。

“我们得赶紧出发了。”虞庆之说。

四下无人的时候,何家军的两位少帅并肩坐在一起,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你说的是密道吧?”何远渚用胳膊肘戳了戳何彤熙,“丞相大人官居高位,家中一定也有。”

何彤熙缄默不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悄然发生,而自己却无力改变

这种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和往日不一样的阴郁当中。

何远渚没有什么可以再安慰弟弟的话,只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发吧。”

何彤熙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提起刀第一个向城门走去。

早一刻出发,心里就能早一点踏实下来。

城门已经不复存在,只留着一地残破的碎渣随意地散落成几片,让人看见的时候眼前便映射出当时战斗的惨烈。

何卉溱带着一支二十人的小队,轻骑前行,直奔孟家宅邸。

在她的身后,大部队被远远地抛下,何彤熙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她远去,攥紧了拳头。

“别担心,我已经叮嘱过她了。”何远渚从后面走上来,拉着他的手臂说。

轻描淡写地:“她从孟家出来以后会去相府。”

何彤熙整个人便略微地松弛了下来。

他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大哥:“走吧。”

走吧。

走去皇宫。

一路上满目都是残破污浊的残垣断壁,路上躺着穿着各异的男女老少。

天气太热了。

街巷里充满了恶臭的味道,苍蝇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扰,像一片黑云似的“嗡”地一声飞散开去。

地上便露出一具烂的可见白骨的尸体,上面还蠕动着白花花的虫子。

何远渚把脸抬起来,他宁可被阳光刺得眯起双目,也不愿再多看一眼那些曾经亲切的面容腐烂成泥。

太阳太毒了。

眼泪和汗水一起从脸上滑下来,分不清楚谁是谁。

“报!”探子飞奔而来,“将军,皇宫外面站着一队活死人,身上穿着合兴的衣裳。”

何远渚喉咙哽住,久久没有开口。

何彤熙抬起眼帘,目光刀子一样的凌厉,满腔的怒火随时可以喷薄而出:“多少人?”

探子答:“五十人左右。”

“过去看看。”何远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的妖术真的已经失效了。”

面对最锋利的刀锋,被残存术法控制着的血肉木偶们不知道害怕,也不会躲闪。

他们只一意抓咬遇到的人。

“宋婶?”一个兵士失声叫到,“宋婶你还认得我吗?”

对面的活死人是个年过半百的妇人。

其实她已经称不上算是个“人”了。

肚子上不知被什么砍出一个大洞,肠子挂在外头,像截乌糟的绳子一样已经烂得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

脸上半边露着森然的白骨,空洞的眼眶里塞着两颗浑浊发白的眼球,鼓鼓着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你犯什么糊涂?”他身边的兵士用刀柄敲了他一下,碰在坚硬的铠甲上发出“当”地一声。

他听到这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对着面前的人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那兵士问:“怎么不砍?等她咬你?”

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我从小没饭吃的时候就世宋婶给我口吃的,我下不去手。”

“嗐!”兵士用手肘用力撞在他肋下,把他撞得后退了两三步。

才站稳脚,一抬眼就看见妇人那颗残破的头骨碌着滚到地上,人也“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那个帮他的兵士没有停下来等他,而是继续往另一边去了。

五十个活死人很快被解决掉,皇宫的大门敞开着,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无声地向众人展示着这个王国最神秘,也是最重要的所在。

金殿上,明君昊坐在龙椅之下,孩子一样倚靠在旭华的裙边。

掌扇的侍女一下一下地扇着扇子为他们避暑,神情木讷,动作僵硬。

旭华穿着最华丽的礼服,头上戴着十二重凤冠:“大臣们还没有来吗?”

明君昊脸上带着歉疚,声音里却一点也听不出来:“女皇陛下莫急,国师已经带人去找,不知道虞牧林把他们劫持到哪里去了。”

旭华便沉默了。

明君昊惶恐道:“女皇陛下请一定相信,他们一定能找到。”

“朕着急是合兴现在需要他们回来把这上上下下的事务重新运转起来。”

她的脸上满是痛惜:“朕等得起,可百姓等不起啊。”

明君昊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这空荡荡的大殿,还有这座荒凉的皇宫。

“那是什么声音?”旭华侧过脸去,用耳朵对着门口问。

凤冠上的凤尾齐齐颤动,光华耀眼。

明君昊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什么声音?”他赔笑道,“秉辰什么也没听到啊。”

“没有吗?”旭华狐疑地仔细听了听,“不对,好像是有人来了。”

“哦。”明君昊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裙角,不舍得放过一瞬美好的时光。

“可能是国师他们回来了。”

他小心地回答:“一会儿,一会儿等他回来了,大臣们的下落许是就有结果了。”

“天气炎热,秉辰给陛下献茶。”

明君昊从侍女的手中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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