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歌清楚,不论柯飞鹤的仇人是谁,在烧死柯小艾之后,他总会带着柯飞鹤回来确认柯小艾是不是真的已死了。所以烧庄这个办法虽然笨,而且损失很大,但却是个很有效的,能找到柯飞鹤的方法。

果然,柯飞鹤的仇人带着柯飞鹤回到了青云庄,而柯飞鹤的仇人竟是青云庄的石管家!

郭长歌倒不如何惊讶,因为他早已经有此猜想——

青云庄中除了柯飞鹤和石管家外,并无其他家丁失踪,而庄内也没有找到石管家的尸体。既然石管家不可能告诉闯入者柯飞鹤房间的位置,那么闯入者是如何找到柯飞鹤的房间的?

第一种可能便是青云庄中有敌人的卧底,而第二种可能便是根本没有闯入者,石管家便是那个所谓的“闯入者”!

当然这两种可能也有同时存在的可能性!

不过猜想毕竟只是猜想,可能毕竟也只是可能。

直到现在,亲眼见到石管家跪在已成废墟的青云庄的土地上,郭长歌才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而那两种可能也真的同时存在!

这时,柯小艾扶起了跪倒在地的石管家,温言道:“干爷,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吗?”

石管家神色黯然,点了点头。

柯小艾愤然道:“为什么?”

石管家长叹一声,缓缓道:“因为只有杀了你,我和柯飞鹤的仇才算是报了。”

柯小艾神情激动,道:“你究竟和爷爷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既然想要杀我,在庄中这许多年,为何等到现在才动手?”

石管家初时进府,是为了刺杀柯飞鹤而来的,可他进庄之后才觉得,死亡实在是太便宜柯飞鹤了,他必须想一种能让柯飞鹤体验他所经历痛苦的复仇方式。于是石管家便想到了柯小艾,杀了她而让柯飞鹤痛苦的念头便产生了,可他却一直下不了手……

他第一次见到柯小艾的时候,柯小艾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顶着全身的烂疮在江湖中苟活了大半辈子,原以为自己这副模样,小孩子见了肯定会觉得他是个怪物,非要被吓哭不可。但是柯小艾非但没有哭,反而露出了无比纯真美好的笑脸。

那笑脸或许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笑,可石管家却被震撼了。这个小姑娘围着她问东问西,他打着手势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可是柯小艾却全然不在意,好似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对待。

他又哪能知道,柯小艾虽小,可在青云庄原来的管家和家丁眼中,她和石管家一样,也是个“怪物”——

一个小小年纪便杀了自己父亲的怪物!

石管家的脸虽然可怖,而且全身上下已没一块好地方,但他的眼睛却是在把柯小艾当成一个普通小女孩来看待的,而柯小艾所需要的正是那种眼神,那种把她当做普通小女孩看待的眼神。

普通,恰恰好是这一老一少,最最缺少,也最最需要的东西!

柯小艾无疑让石管家早已死掉的心灵重生了,让他暂时放下了仇恨。同时,他看着柯小艾慢慢长大,把她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呵护,而柯小艾对他也是十分爱戴与敬重,甚至叫他一声“干爷爷”。

他会在在府中待这么多年,迟迟未起复仇之心,全是因为柯小艾的存在。可仇恨这东西,就像是一把播撒在沃土之上的草种,最终,只会变成一片纷繁芜杂的荒草地。而这片荒草地无疑是这世上最顽固,最难以去除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岳云石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仇恨,他终于痛下决心向柯小艾下手。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真的得手,在山岗上望着那片火海,看着柯飞鹤痛苦神情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没有半点成功复仇的快感,反而感觉到了无尽的空虚与失落。

于是他马上就后悔了,那时的他甚至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回柯小艾的命。所以当他方才看到柯小艾还活着的时候,他心中的欢喜一点不比柯飞鹤要少。

石管家阖上眼,缓缓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如果我今日能死在你手上,也算罪有应得了。”

柯小艾注视着石管家,良久良久,她才摇摇头,淡淡道:“有个人告诉我,杀人是不对的。我今后都不会再随意杀人,何况是你。”

石管家道:“那那个人有没有告诉过你,有的人活着是痛苦的,死了反而是种解脱。你为何不能帮我解脱呢?”

柯飞鹤道:“石管家,你在我府中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也把小艾当亲孙女儿对待。事到如今,你真的想让小艾杀了你吗?”

温晴补充道:“马前辈,你死了固然是一了百了,可若是柯姑娘杀了你,她心里又会背负多大痛苦呢?你忍心吗?”

石管家漠然道:“我有过放下仇恨的机会,可我没有好好珍惜。”

他的目光移向了柯小艾,接着道:“小艾曾是我活着的理由,可现在,我已没脸这么说了。我只求一死谢罪。”

柯飞鹤忽然怒道:“哼!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可你的仇怎能不报。不过你报仇的方式实在是有些下作,我现在给你一个亲手向我报仇的机会。”

他看向郭长歌,问道:“庄后的擂台应该没被烧了吧!”

郭长歌点点头。

黑色的浓烟随风飘至。

柯飞鹤咳嗽两声接着道:“今日你背我下山,脚程极快,我知道你武功不弱。你我二人上擂台玩玩,你若是胜了我,想杀我报仇的话,我向你保证其他人不会阻拦。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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