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里,各桌上的酒菜大多都已用完,但却好像没任何一桌的客人着急结账,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曲思瞪大了双眼,叫道:“什么!你难道不想要花不完的钱吗?”

拥有“花不完的钱”虽不是郭长歌的心愿,但却的确算得上是曲思扬最大的心愿了。

郭长歌摇摇头,道:“你当每个人都像你这女贼那么爱钱?”

曲思扬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加入玉汝山庄,正在挠着头苦思冥想,忽然道:“难道你想加入玉汝山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那里有什么宝藏?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搞到手,到时候只要分我一半……“

她察言观色,见郭长歌并不理她,赶忙补充道:“要不你拿大头,你七我三如何?”

郭长歌笑道:“你是真的掉钱眼里了。玉汝山庄有没有宝藏我不知道,不过难道你不好奇玉汝山庄究竟是个什么所在?又是哪来的本事,竟敢夸海口说能实现别人的心愿?”

他去玉汝山庄其实是为了杀人!奉师命杀人!

不过他当然不会说与曲思扬知道。

曲思扬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单单只为满足好奇心?实在是暴殄天物……若是能将令牌让给我就好了……”

就在这时,其余各桌的客人中突然站起来三人,手按剑柄走了过来。这三人都穿着黑衣,身材高壮,头发高高束起,脸上不同位置各有一道两寸来长的伤疤,一脸凶相。

其中一人伤疤在额上,一人在左半边脸上,还有一人疤痕从左眼下方起,穿过鼻梁,到右脸为止。

曲思扬斜眼瞟见了他们腰间悬挂的金色腰牌,上面的刻字其中两人是“上武品”,另一人的是“正武品”。她清楚这腰牌乃是武林盟所授的武功品阶认证,这“正武品”与“上武品”的高手,已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了,何况这一屋子人好像都是他们一伙的。

她一瞥眼又看到他们脸上伤痕,直吓得身子一颤,只听“啪嗒”一声,连手里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下。

郭长歌却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三人过来,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问曲思扬道:“你刚才说什么。”

曲思扬嗫喏道:“我说……你拿大头,你七我三。”

郭长歌摇摇头,道:“不对不对,是另一句。”

曲思扬颤声道:“我说若是……若是能将玉成令让给……”

她下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郭长歌便道:“拿好了。”

说着将玉成令从桌这头推到了她面前,起身便欲离去。

那三人一路尾随观察郭曲两人,知道郭长歌武功不弱,这时他若能主动离去,倒是少了许多麻烦,自然不加阻拦。

曲思扬已将玉成令攥到了手里,脖子僵硬地左右转了转,瞥见那三名大汉正冷冷盯着她。

她后背已渗出冷汗,忽然像是惊醒一般惊叫道:“主人!”

听到这声“主人”,还未走出店门的郭长歌已回过头来,他把玉成令推给曲思扬,为的就是这声“主人”。

只听曲思扬继续道:“这牌子看似贵重得很,您还是自己保管为好。”说着又将令牌抛向郭长歌。

令牌飞在空中,那个疤在额头的黑衣人伸手去截。他出手迅如奔雷,指尖刚刚触到令牌,便又一把握回。

曲思扬大惊失色,心想这下可糟了,这死小鬼非要和自己开这种玩笑。

惊乱之下,却听郭长歌笑道:“这么说你这次是心甘情愿做我婢女咯?那我以后就唤你作小曲儿吧。”

当曲思扬看向他时,发现玉成令竟然好端端在他手中。又看那黑衣人时,却见他手中空空如也,一脸迷惑。

那黑衣人自然是一万个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得手,何以郭长歌竟能后发先至,硬生生从他手心里抠走令牌。

那疤痕斜穿整张脸的黑衣人,腰间金牌刻的是“正武品”,三人之中,属他武功最高。刚才郭长歌出手之时,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知其出手之快,自己尚自不及,当下不敢轻视,向郭长歌作了一揖,说道:“我们三人乃伤剑门门下,在下糜正豪,这两位是我的师弟。”

其余两人也自报了名姓,那疤在左脸的叫糜正杰,是糜正豪的胞弟,那额上有疤痕的叫广飞掣。

糜正豪道:“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派,尊师高姓大名?”

郭长歌道:“在下郭长歌,无门无派。在下的师父的大名叫作白独耳。”这话却是如实相告。

糜正豪笑道:“原来是白大侠的高徒,失敬失敬。”他实则完全不知白独耳是何方神圣,这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郭长歌又何尝不懂,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只听糜正豪又道:“郭兄弟可知我们师兄弟三人,带这么多弟子门人前来,是为了什么?”待他说完,其余客人全都起身围了过来,加起来足有二十余人。掌柜的和小二见了这阵势吓得惊恐万状,早就藏了起来。曲思扬心里慌得紧,想这小鬼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郭长歌笑道:“你们辛苦跟了我一路,为的难道不是这玉成令。”说着将玉成令抛起,又稳稳接在手里。

曲思扬大为惊异,这些人跟了一路,自己怎会毫没知觉。

糜正豪笑道:“郭兄弟武功高强,哥哥我是十分佩服的,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还望郭兄弟将这令牌让给哥哥,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郭长歌又将玉成令抛了抛,道:“拿去拿去。”说着伸手,把令牌递了过去,同时摊开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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