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想你出事。”秦诏说。

“文樱。”没等文樱再追问,秦诏走近了两步,他高大的身影天生带着压迫感,以及一种审判似的意味。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忘记,按照合约上来说,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你没必要知道。”

本、职、工、作。

他们当初签的那份合约,主要的要求,就是互相不干涉。除了合约,一切都是假的。

一股寒意从文樱的尾椎骨后冒了出来,让她无端打了个寒颤,文樱站在原地,被人封住了喉咙,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秦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从文樱的身边擦肩而过。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文樱随着秦诏的步伐,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去的背影,直到关闭的大门挡住了她的视线。

文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了楼。

今早的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有雨。而此刻更是暮色将沉,大风起,飞沙吹面直来。

暴雨前的征兆,行人匆匆车流匆匆,真忙赶路避雨,没有人有心思注意到此时的文樱。

周景同等了许久都等不到文樱,他上楼去了一趟,没看到文樱,于是又重新到楼下找人。

终于发现文樱的时候,她正站在路边的一个灯柱旁。

“樱樱!”周景同大步跑过去。

“现在天气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室内去吧,估计一会儿就下雨了——”

文樱沉默不语,察觉到她情况不对,周景同走到她面前,看着文樱低垂着眼,眸不由担心。

“樱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像是被周景同唤醒了意识,文樱晃了晃脑袋,从雕塑般凝固的状态解冻出来,慢慢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没过多久,只看见潮湿的水意从文樱的手指缝间涌了出来。比雨水要来得更早一步。

“景同,我错了。”文樱低声说。”我彻底的错了。”

“他没错,秦诏没错,是我错了。”

周景同不知所以:“樱樱,你惹秦哥生气了吗你做错什么了?听话,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去医院好吗?”

文樱吸了吸鼻子,然后摇头。

按照合约上来说,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你没必要知道。

秦诏说的对。

她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我不应该管那么多的。”文樱的声音带着些许更咽,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重新复盘,她不知道该有多羞愧。

”我不应该为他的某个举动觉得高兴;不应该为他的拒绝而感到难过;我不应该那么深入帮他解决秦山的问题;不应该那么真心实意地想帮他解决问题。”

“因为我们从头到尾是假的。当媒体需要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只要摆个样子,就好了。”

“樱樱……”周景同此时再傻,也知道文樱在说什么了。

他伸手想拍拍文樱的肩膀,却僵在半空下不定主意。

“其实、其实不能这么说。”周景同看着着急,却又觉得自己嘴笨,只能顺着文樱的话安慰。

”说不定秦哥也喜欢你呢?其实情歌就是表面看起来很冷……”

“不会的,他不喜欢我。”文樱打断了周景同,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冷静清醒却又绝望。

“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喜欢我。”

“他就像是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强大得无懈可击。商人,商人,我一开始对他的看法是正确的。”

”他在意的有很多,事业、责任、家族、自我,唯独没有一样是感情。”他也不需要感情。

文樱说完有些想笑,但笑着笑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樱樱,别哭了。”

周景同终于干脆地伸出手,大拇指沿着文樱言阔的弧度擦掉她的泪水。

”既然不值得,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早点回头,不要再难过了。”

周景同手掌的热度和眼泪几乎融为一体,文樱用力抓住他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像是在沉溺的情绪里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最后一次,我只是有些感慨,哭完这一次我就不哭了。”

”樱樱。”

”不过,或许我应该高兴。”

“景同我是不是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演员了”文樱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演着演着就把假的当成真的,我入戏了。”

“我……”

文樱疏忽睁大了眼睛,她的瞳孔放大,杏眼大睁地看着半仰角的天空,眼中闪过一片流光,疏忽即逝,然后又尽归于虚无。

”樱樱,你怎么了”

“文樱?文樱!”

……

远处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秦诏的注意力被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大楼外大雨已至,噼里啪啦地敲击在地面,水珠溅起,雨幕将远方的景色模糊。

一行人暂时停留在门口,因为大雨暂时不便出行。

”秦总,那边好像是周少爷。”张总助观察了片刻,对秦诏说。

秦诏眉间一紧,抬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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