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了几段歌舞,这场宴也便落幕了。/p

三喜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已然微醺,实在不适合再去曹府,于是便打算先和大喜回落阳阁,改日再去曹府拜访。/p

临走的时候,宫天睿叫住她:“县主别忘了母后赠予的凤头琴。”/p

三喜心里咯噔一下,现在再想到这是皇后陪嫁之物,心里便有些苦闷。/p

她尴尬一笑,“呵呵,忘不了,多谢太子殿下提醒。”/p

等她出了殿门,被大喜搀扶着走上一条无人的小路上时,才哇的一声吐了出来。/p

大喜帮她在后面顺背,边顺还边叨叨,“你干嘛喝这么多啊,明日三皇子大婚,我都没借酒浇愁,你这是何苦!”/p

三喜蹲在路旁,边吐边哭,哭的哭的又笑了出来。/p

“大姐说得对,我这又是何苦,既然决定了离开,又何必难受。”/p

大喜找宫女要了一杯净水,给三喜漱口。/p

几分钟之后,她缓了过来,站起身来看到旁边有一处座椅,便道:“我们过去坐一会儿吧。”/p

大喜也没什么意见,陪她一起过去坐。/p

这是贵人们逛园子累了的时候歇脚坐的,隔一段路便有几处。/p

三喜身子向后靠,抬眼便看到了夜空中的星辰,奇怪了,明明天都是一样的,可怎么京城的天似乎没那么晴朗呢?/p

大喜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天,便问道:“在想什么呢?”/p

三喜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在想,情爱对一个人究竟意味着什么,大姐你说,我是不是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得太重了?即便是夫妻,有可能也会互相瞒着对方一些事情,有时候他可能是为了保护你,而有时候只不过是单纯的不想告诉你,觉得你没必要知道罢了,毕竟他要做什么事,成就怎样的一番伟业,那终归是他们的选择,他们的人生,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些妇人,目光太过短浅,只在乎眼下得失,说了也是自寻烦恼?”/p

她这话听着有些绕,大喜虽不是很明白其中意义,但以她经历过一次婚姻后又被人抛弃的经验来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p

“想那么多做什么?早就同你说了,那个姓贺的不适合你,竟敢从天牢里劫人,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听说寒州终年积雪,万年不化,三妹你在那儿没受了寒气吧?”/p

三喜原本是在想着很深刻的事情,被大喜这么一答,反而有些好笑了。/p

“屋里有暖炉,屋外穿棉袄,哪能受了什么寒气?”/p

就连她坠河之后眼睛上的伤都好全了,相信只要在京城养一段时间,她人也胖了,皮肤也白皙了,等去过寒州的痕迹全部消逝,她也就能忘记那个人了吧。/p

大喜摆摆手:“可千万不能轻视,你还记得咱们村之前有个张寡妇吧,她有一年在冬天掉进了冰河里,在里面不过是泡了半个时辰,等被人捞上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大夫说她体内进了寒气,怕是这辈子都不能生养了,幸好张寡妇当时已经死了夫君,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嫌弃成什么样呢。”/p

提到被夫君嫌弃,大喜便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p

“罢了罢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别太放在心上,我们女人一辈子都要对自己好才是,吃得好住的好睡得好,只要咱们自己好了,日子过的舒坦,那才是正经事,其余的,都不足忧。”/p

三喜不知道她这话实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只是当她转头的时候,清晰地看见大喜眼角有一滴泪划下。/p

“大姐,你哭了?”/p

大喜慌张地抹去眼角泪花,笑道:“谁哭了?是我今日酒喝得太多,从眼睛里面流出来了!”/p

三喜也被这话给逗笑了:“大姐你真是喝多了,这酒怎么能从眼睛里流出来呢?”/p

大喜生气道:“怎么不能?你的酒能从嘴里吐出来,还不许我的酒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好了好了,你别岔开话题,明日说什么你都要和我去看太医,我要看看你这几个月身子亏没亏。”/p

大喜的关心是真真切切的,三喜心中涌出一股暖意。/p

月凉如水,两个姐妹之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一刻不停。/p

也真是奇怪,明明她们并不是亲姐妹,从小的生长环境都不一样,但对彼此的关切却总能使她们心意相连。/p

聊到后半夜,两人感觉口渴,又叫宫人拿来了几瓶酒,边喝边聊。/p

一开始两人之间的对话还算是正常,到了后面,便开始大声谩骂。/p

大喜说贺云驰就不是个好东西,看他那小白脸病怏怏的样子就是个会耍心计的,什么事还都瞒着三喜,搞不好就是外面有狗了。/p

三喜骂三皇子是个薄情寡义惯会对女人甜言蜜语的,之前和大喜说过的话说不定原封不动对着史婉淑就是来一套,说不准史婉淑就是这样上钩的。/p

大喜又说这皇宫里又大又冷,她好几次迷路到各宫娘娘那儿都要被讥讽一番,这是个多没有人情味的地方。/p

三喜说这算什么冷啊,你是没去过寒州,那种冷才是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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