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贺云驰的屋里出来,三喜就拿着玉簪直奔府门而去,路上却被管家拦下。

“三喜姑娘,主母临走时交代过,姑娘需要任何东西贺府都将有求必应,只是在婚事完成前,还请姑娘留在贺府,不要外出。”

三喜知道这管家在府上有很大的话语权,也不能硬来,于是说明了缘由,“贺管家,听说我与贺大公子的姻缘是来源于一位姓刘的半仙,我一个村姑能得此良缘,实在是感激,想要与这刘半仙见一面。”

“刘半仙常在县里城隍庙一带游走,不如这样,老奴替姑娘把这位刘半仙请到府里来,您看如何?”

当然好了,这样她都不用出去寻人了,反正计划也不是逃婚,只要说服刘半仙,这婚事也算是搅黄了。

三喜便等在了前堂,半个时辰之后,一位年近七十的老道拄着一副黄幡出现在门口,那黄幡上书四个大字:在世神仙。

“半仙终于来了,快请上座。”

三喜热情相邀,刘半仙也是毫不见外,直接一屁股坐下,速度之快就连丫鬟们奉上的茶盏都还没来得及落桌。

“听闻贺家新媳想当面向老道道谢,谢倒是不用多费口舌,谢礼多备些也就是了。”

刘半仙哈哈一笑,提到谢礼二字,浑浊的老眼中都多了几分清明。

三喜撇撇嘴,“谢礼是当然的,贺管家你先去忙吧,我再向这位仙道请教一下今后的运势。”

把前堂不相干的人都打发走了之后,三喜从袖中摸出贺云驰给的那支玉簪。

“半仙,您看,实不相瞒,小女有一事相求呀。”

刘半仙见了那玉簪就双目放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收进了袖口,三喜对他耳语一番,半仙便很上道得频频点头。

“你说的老道都明白了,今日老道一进贺府,就突觉右眼皮狂跳,见了你更是加剧,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见你这女娃与这贺家无缘,若留你在此还会是贺家的祸端,放心,老道定会禀明贺家主母,让她断了这场婚事的念头。”

三喜喜笑颜开,这老道真不愧是常年行走江湖的老神棍,将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江湖规矩贯彻的淋漓尽致。

“巧了,夫人今日不在家,不如你白纸黑字写下一封信,待夫人回来,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刘半仙一口应下,“如此甚好。”

下人们送上笔墨纸砚,这刘半仙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却写了一手好字,龙飞凤舞的草书别有一番风骨,真是令人意外。

书信写完,管家凑近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却被三喜警惕地收起,“这是我与贺云驰的姻缘占卜,你就别看了,我这就要去找他。”

到了听竹园,正巧是贺云驰要喝今日第二道药的时辰,安子夏端着药碗,在小路上与三喜碰上。

“三喜姑娘红光满面,果然是喜事将近,不过贺大公子最近实在是需要静养,你还是别去了。”

三喜摆摆手,“子夏姑娘放心,这是最后一趟,这趟走完,今后就算是贺家请我来,我也绝不踏进这道门了。”

安子夏有些狐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才是三喜和贺云驰见的第二面,怎么就再也不见了?虽说对于三喜的命运,她也有些心疼和唏嘘,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人活一世,哪能真正做到事事遂心呢?

进了门,首先就是喂药,药熬了几个时辰,都有火候,凉了怕失了药效,三喜也很有耐心,坐在一旁等着安子夏将药喂完。

途中安子夏怕三喜误会,想叫三喜喂,可想想之前贺云驰被喂吐血的前车之鉴,也就作罢了。

“子夏姑娘若是结束了便先出去吧,我和贺云驰有话要说。”

安子夏本想提醒贺大公子需要多休息,可贺云驰一个眼神看过来,她就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贺家大公子身子不好,这在整个清河县都不是秘密,安子夏的父亲就是清河县仁安堂的掌柜,对他的病更是知根知底,因为贺云驰的身体情况,安子夏每过几个月,就要来小住几天,替贺云驰调理一番,这一来二去的,双方都是妙龄,又怎会不产生情感?

只是安子夏一直提醒自己,她是个医女,要以平常心对待病人,更何况贺云驰的病,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父亲也曾警告过她,若是真对贺云驰有了什么别的想法,他就不许安子夏再来贺府,这么多年,她一直把这份心情小心翼翼地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就连常常上门的贺家表妹孟茜茜都很难看出。

三喜的出现太突然,把安子夏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静下来想想,这其实也是件好事,贺大公子终于不用再在每一个病痛的夜晚独自承受痛楚,有了娘子,他或许还能多些心气出来。

安子夏缓慢地阖上房门,在门缝里最后看了一眼贺云驰。

他面色苍白,躺在三层棉被之下,或许是刚喝过药的缘故,比以往有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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