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修仙之人?那怎么——”

“怎么能娶一个凡人为妻?何人说过,这两者是矛盾的?”

“凡人修仙本就是逆天而为,你若顺应天道就该生老病死,不去妄想什么长生。”

他这并不是嘲讽,澹台夏仍听着不舒服,她拽了拽司空阳的衣角,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林向晨却不打算放他们离开,他拔剑指向司空阳,意思不言而喻。

澹台夏头上蒙着盖头,并不清楚现在庭院里的情况,她心里一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欲再说些什么,司空阳抱着她转了个圈,盖头飞舞起来的瞬间,她看见了林向晨的剑尖划过司空阳的脖颈。

这让她目呲欲裂,赶紧高声喊道:“林向晨你住手!”

她不是怕司空阳受伤,玄魔大陆那么多仙人都无法伤他分毫,林向晨一个刚入门的修仙者又能如何,她怕的是惹恼了这个大魔头。

林向晨不解她的意思,只一招就收住了身势,他垂着目,声音哀戚:“夏夏,我只是试一试他的身手,我怕他护不住你。”

澹台夏如何不明白呢,纵然他当初已被昆仑派收为弟子,仍是没有放弃为她寻找修仙的方法,侍女私底下说过林向晨简直要搬空了整个归安城的书铺,只是玄魔大陆两千多年来,都没有一人是后天灵骨修仙,又如何能在她身上出现呢?

林家养她长大已是大恩,她断不可为儿女私情断送了林向晨的大好前程。

想到这儿,她的泪水又不自觉糊了满脸,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司空阳的手上,明明已经凉了的液体,他却感到像一滴热油滴在皮肤上,烫的他心都揪了一下。

司空阳顿时觉得为难一个小辈没意思,两个人差了几百岁。

踏上飞剑,他没留一句话就御剑而去。

悬天谷之中,黑沉沉的魔宫像一只巨大而沉默的兽矗立在那里。

司空阳知道她是凡人,因此御剑飞行的时候在她面前结了一道结界,气流都绕开了她。

飞到空中的时候她就揭开了盖头。

脚下的生活了十几年的归安城变成了小小的一片,澹台夏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向往修仙。

不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不是为了长生不老的生命,只想跳出三千红尘,成为俯视世间的存在。

离魔宫越来越近,她心跳越来越快,脑子也不由自主的开始路思乱想。

林向晨以后会怎么办?会去安心修仙吗?司空阳现在在想什么?她能杀了他吗?

“在想什么?”

魔宫的入口处,他放下了她,见她一脸愁绪的样子,不禁问出了口。

澹台夏抬头看他,他的眼眸深的可怕,像夜幕一样能把人吸进去,门口的火把映照在他的瞳孔里,又像天空中的太阳,能照射出她心底的秘密。

于是她赶紧低下头,清空了思绪,无精打采回了句:“没什么,倦了而已。”

“你不害怕吗?”

她的镇定出乎他的意料。

澹台夏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黑暗的宫殿内部,率先迈了一步进去,转头看着司空阳。

“既来之则安之,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我去害怕。”

她的眼睛忽然亮的惊人,司空阳心里一动。

他也走进来,上前一步牵着她的手,一个呼吸间,两人就来到了一个奢华的寝室中。

“小花猫,你脸上的妆都乱七八糟了。”他打了一个响指。

澹台夏感到脸上一阵清凉,伸手摸了下,皮肤滑腻,已是素颜。

“哇!”

不过一个简单至极的清洁术就惹来她的惊叹,司空阳心里觉得好笑。

“你素颜也很好看。”

司空阳从不撒谎,他见过的仙子也不算少,更有许多在结婴时将自己变得更美,澹台夏却是能让不少仙人都能夸赞的美。

十五年里,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夸赞过她的外貌,凡人克制又含蓄。

“谢谢。”

为了掩饰自己悄悄红了一瞬的脸颊,她转头开始打量四周,这应当是司空阳的寝室。

寝室顶上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幽幽发着光,四处可见精雕细琢的玉器,整间房子都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这,这是哪儿啊?”

司空阳把她带到他的寝室中又是什么意思?澹台夏有些迷惑,难道他有在寝室中杀人的爱好。

早已被她丢弃的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捏在了司空阳手上,他重新给她盖上了。

澹台夏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问出了口:“这是,干什么?”

司空阳手一挥,床前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红色的桌布,上面是四碟干果,寓意是早生贵子,还有一壶酒和两只酒杯。

她不知道这些,只是鼻尖闻到浓烈的酒香,忽然就想到了新婚之夜两人要喝的合卺酒。

不会吧不会吧,司空阳真的要和她成亲?

“虽然仓促了些,但该有的步骤不能丢。”

他温声说着,声音低沉,澹台夏耳尖一动,不知怎么的,身子有些软,难道是酒香太浓郁,她光是闻到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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