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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立民,你胆子越来越大,翅膀硬了,把先生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李衡天连吓带吼,丝毫不给对方喘息机会——他已经觉察到了三个年轻人有隐匿的猫腻,尤其非常熟悉刘立民这名弟子的特点:脑筋快、鬼主意多,稍一放纵便再难以掌控。因此决定单刀直入,第一时间逼迫对方开口说出真相。

作为李衡天的得意门生,刘立民自然也是极为了解自己的这位师长的,尽管在两年前就投身到了半公开的反日潮流中,但一派儒家风范的国文学系李副教授,始终坚持要自己的弟子们以文为武器、以笔作刀枪、以口拟子弹;沦陷之前他鼓励和带领北平学生救国会的学生成员走上街头向市民宣传抗日主张,起集会,搞游行,贴标语、写传单——但却坚决反对任何暴力行为,不许学生们参与任何带有攻击性质的活动。这其实也是北平学生救国会的章程。

刘立民至今还清晰记得去年五月间的一件事。当时平津地区已经战云密布、暗流汹涌,一批汉奸正在日本驻屯军的鼓动下,积极游说当地守军第二十九军倒向日方。某日,北平的学生们突然听说几个北洋军阀遗老(作者注:北洋军阀旧系是当时华北日本特务机关极力笼络的亲日势力)从天津秘密来平,准备劝说时任二十九军副军长兼北平市市长的秦德纯降日。消息传出,几大高校的学生们不约而同自发聚集起来冲向那几名北洋军阀遗老的下榻地:东交民巷的六国饭店。

但是,不知道是消息有误还是走漏了风声,学生们在六国饭店扑了一个空,愤怒的他们于是打砸了几个房间以及饭店附近街路上的汽车,试图搜寻到正主。北平警察局紧急出动了大批警力进行弹压,当场抓捕了数十名学生,其中就包括北平学生救国会的几名成员。

尽管事态很快平息,被捕的学生们也陆续交由各学校领回,但事后北平学生救国会为此进行了极为严厉的内部处理,一名参与打砸、证据确凿的成员被救国会除名,另外几人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惩治。

当时的李衡天还只是救国会副会长,他告诫包括刘立民在内的救国会成员及弟子:学生就是学生,以读书为本务,爱国救国也要在自身范畴之内——你可以脱下学生装,去从军、去加入警队,但只要你还是一介书生,就不能做超出身份之外的暴力行径;否则,便与街头市侩无异!

彼时战争还未爆发,北平学生救国会尚能半公开地存在与活动,即便那样都不容许诉诸暴力;如今华北沦陷,救国会全面转入地下,出任了救国会会长的衡天先生,自然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仅是章程约束所致,更为了全体成员的安危。

正是基于此,当热血的刘立民与两个好友张远、关金文渐渐萌动了要用武力对抗日伪残暴统治的念头之后,便始终未向既为师长又为领导的李衡天如实表明,以免遭到训斥乃至惩罚。而就在昨晚,武力对抗更是由念头变成了现实,甚至间接形成了命案,三个小家伙又怎敢实话实说?!

“先生,您听我解释,”刘立民果然如李衡天了解的那样脑筋飞快,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迅速编出了一番瞎话:“刚才我们确实对您说谎了,昨晚新元饭店那桩命案我们仨其实都在场,可我们是无意当中撞见的,当时有个女杀手正在收拾那个教育部的官员,还拿枪指着我们……”

闻听此语,李衡天与富明伦同时吃了一惊,彼此对视了一眼,前者随即急急追问:“女杀手?还有枪?”

“你确定是枪吗?”中国大学的生物学系教师富明伦心细如发:“今天报纸登出的新元饭店凶杀案,死者可是中刀而亡!”

“她手里拿的绝对是枪,并且威胁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张远这时也反应过来,毕竟同为国文学系出身,编故事的能力不遑多让:“然后她就把我们赶走了,所以后面杀人的场面、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可报纸上说命案发生在舞厅的女盥洗室,”疑问重重的富明伦继续紧迫不舍:“你们三个小伙子,跑到人家女盥洗室去干什么?”

岂料刘立民这时早有准备,当即回应:“我们在男厕所听到隔壁有呼救声,就跑过去看的。”

一旁的关金文注意到李衡天正拿目光射向自己,口拙的他于是开始拼命点头,表示两位学友所言不虚。

“为什么一开始不向我汇报?”李衡天不无恼火地喝问,刘张二人的这番说辞,听起来并无漏洞,但事情恐怕并非就这么简单。

“我们……我们没有完成撒传单的任务,还被那个女杀手给吓跑了,觉得……”刘立民脸色通红,支支吾吾。

“觉得很丢人!”张远接过话头,颇为干脆地说道。此话倒是并不为虚,昨晚他们三个落荒而逃的七尺男儿站在王府大街的街头,的确觉得挺丢人的。

会议室内陷入了沉寂。李衡天再次与自己的副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找出三名会员话语中的破绽——这三个小家伙平时关系就很好,自诩“北平刘关张”,说不定暗中已经真的结拜了也未可知!一旦口风统一,急切之间还真难撬动。

哪里冒出来的女杀手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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