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世斐这版云淡风轻的模样,尚中不由一阵发紧,紧得发疼。

“若我说他死了,你信不信?”尚春轻声问。

世斐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房间里光线昏暗,即便两个人站得距离并不算太远,可尚春还是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究竟是如何的。

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四师兄了。

即便有野心,当初的那个人也绝不会做出之后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双手沾满鲜血,有一半是同门弟子,有一半是无辜百姓,他如何能拿得起左意剑派的剑?

世斐偏过头,望了一眼始终站在门外不进来的文皎,轻声说道:“我信。文皎不如文业心狠手辣,他出现在这里的更大一部分原因,必然是为了给文业弥补。可是,于我而言,做了就是做了,弥补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至少问心无愧。”

一听尚春的话,世斐却突然笑了出来:“问心无愧?哈哈哈哈哈,若是无愧,怎么会有后来弥补的说法?”

他问着,尚春哑口无言。

“你不一样了,我早该知道的。当初文业与我说过,李泉是妖,可我不信,后来他又与我说他与你从小便相识,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信。我同文业搅和在一起的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可我偏偏与他一道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世斐原本只是站在那里,开口说话之后,便开始在房间里慢慢走动起来,似乎踏着某一种蛊惑人心的节奏,尚春紧紧盯着,视线渐渐聚焦向他的脚尖,静静看着,心思也随着他的脚尖在顺着某一个路线慢慢前进着,并不作声。

“为什么不说话?”

尚春收回视线,抬起头,说道:“我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必然有你自己的理由。对于这样的理由,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世斐挑了挑眉:“因为我本身,便与他是同一路人。”

听着世斐这句话,尚中再度一沉,她闭了闭眼,便就是这样一个答案,她不愿意听。

深呼吸一口气,尚春定了定心神,道:“你以为,你让文业拿走了的左意三剑,是真的吗?”

世斐微微蹙眉,却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尚春不闪不躲,只静静站在那里,迎着他的目光。

她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籍,封皮上写着的是另外几个字——《左意三剑》。

“知道吗?我从拿到剑谱的时候,就知道,神行御剑谱并不是神行御剑谱,左意三剑也并不是左意三剑,所以,我早就把封皮给换回来了。”尚春将那本书籍放到桌上,轻轻道:“你拿去的《神行御剑谱》不过是我稍作过一些修改的剑谱罢了,难道你在练的时候,不觉得处处经脉不通吗?”

被尚春这么一提醒,世斐眉心愈皱。

的确,被她说中了,他在拿到文业交给他的《神行御剑谱》的时候,看着封皮上那五个明晃晃的大字,他还在犹豫。可文业说,那的确就是左意三剑,不过是因为风重担心尚春不学,而故意将封皮给换了。

粗略地翻阅过内容之后,世斐才勉强信了文业的话。

可在之后,当他偷偷练习剑谱剑术的时候,却发现每次一到紧要关头,都会发现自己体内某一处经脉堵塞不通,虽说不痛不痒,对身体并没有多大障碍,可堵在那里,冲不了关,让他甚为头疼。

今日听尚春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本还以为你是个傻子,原来你也会下黑手。”世斐轻扯嘴角,眼眸之中闪着光亮,似乎是终于看到了自己保护在羽翼下的雏鸟,终于可懂得如何展开自己的翅膀去保护自己了。

尚春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黑手,只是本能地想把放错的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上罢了。”

“你在撒谎。”这句话,几乎是从世斐牙齿缝里来的。

突如其来的杀意扑面而来,尚春迅速后退一步,重剑始终在手,只见世斐不知何时已一个箭步来到面前,那只手掌如同锐利的刀锋一般,笔直插过尚春脖间,生生将一缕发削下。

尚春只觉得脖间一寒,迅速一缩,身子往旁边一逃,再回头的时候只见世斐双目血红,犹如地狱而来的恶鬼一般,那双血眸似乎是刚刚从地狱之中的血水里浸了出来。

他果然……

可是怎么会这么突然?

蓦然间,尚中一凛,猛然回头看向门外,却见门外院子里,文皎早已不见了身影。

他去了哪儿?

“我在这。”忽而,一个沙哑却又低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尚春吓了一跳,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抬起头,却见文皎盘膝坐在房梁之上,身周环绕着一圈又一圈黯淡的光泽,那似乎并不是妖力,因为就在刚才,她丝毫没有察觉丁点妖气靠近。

文皎缓缓睁眼,那双本应毫无光泽的眸子里,此时竟也反射出一道红光来,极为渗人。

“你……”

尚春话还未说完,只见文皎突然伸手一指,指尖迅速射出一道光泽来,直直刺向一大步踏向尚春的世斐,只听耳边“噗”的一声响,尚春回头,世斐迅速停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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