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春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同她走前一样,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推门,屋子里的摆设也然没有被人动过,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让人那么熟悉,视线所到之处,皆让人心中感慨。

尚春走到桌边,伸手摸了一把桌面,厚厚一层灰尘,自她走后,她的院子、她的房间,当真一个人都未曾来过。既然如此,更别说会有人来帮她清扫了,这一层灰尘足以证明了,这剑派之中的同门们,究竟有多么不喜欢她。

蓦然间,门外突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尚春站在屋里,略微蹙眉,一闪身便躲到了房门后面,没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人身上并没有属于文皎的气息,这人不是文皎!

那又是谁?

看着地上的影子,略微有些矮小,看起来甚至比文皎还要稍微矮一些,像是个孩子。

尚春蹙着眉头,左意剑派之中最小的弟子应当就属她了,难不成在她走后,还有别的人了剑派?

不会啊,风重不在剑派里,就算大师兄在,也不敢随便就让人剑派。更何况,入了夜之后,剑派是有规定的,不许随意乱走,不许随意串院。

这人?

就在那人站在房间中央的时候,尚春一大步迈到他背后,伸手一拨便将那扇打开的房门给合住了。

那人猛然转身,尚春隐约看到他脸上还留着惊恐的神色,猛地后退了一步,后腰似乎撞到了桌子边缘,只听得“嗵”的一声。

“诶?”尚春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只见那小子一张稚嫩的面庞立刻皱成了:“没事吧?我不是想吓你的。”

“你是谁?”那小子皱着眉头,伸手揉着后背,转身就要点蜡烛,却被尚春伸手拦住。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屋子里有人吗?”尚春压低了声音,本能地往外看了一眼,拉着那小子的手往屋里走去了,边走边压低了声音问:“你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我啊?”

“为什么要害怕?”没想到那小子却反问了过来,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爹爹说,这里是紫叶山最安的地方,所以才叫我带着小伙伴上山来求庇护,这里仙气浓郁,怎么会有妖呢?更遑论鬼呢?”

说着,那小子还凑近嗅了嗅,尚春一头雾水地望着他,随后见那小子仰起脸,唇边还带着笑,道:“你身上还有爹爹的味道,所以你一定不是妖,更不是鬼,你身上还背着重剑,我听师兄们说过,有一个师姐被压箱底的重剑选中了,现在还在山下历练,近期就该回来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应该是你没错了。”

尚春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那小子的脑袋,说道:“你的反应很快嘛。”

“爹爹说我是很聪明的小孩。”他一脸得意。

“你爹爹有你这样一个儿子,一定很骄傲,你叫什么名字?”

“李酒白。”李酒白脱口而出,本以为可以等来尚春的夸奖,怎么也得说自己名字好听不是?可等来的,却是尚春略微有些呆滞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这名字……

“怎么?”尚春眉头愈紧,下意识地低头握住了腰间的酒壶,里面那颗内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黯淡了光芒,静静沉在酒水之中,仿佛睡着了一般。

“怎么啦?”李酒白伸手晃了晃有些出神的尚春的胳膊。

尚春笑了笑,虽然笑容有些僵硬:“没事,你这名字是你爹给起的吗?”

“是啊,我爹姓李。”李酒白脱口而出,说起自己爹爹的时候,那张小脸上仿佛洋溢着春日里的光芒。

尚中咯噔一声,犹豫着要不要出口的时候,话已经从嘴巴里慢慢飞了出来:“你爹……是不是……叫……叫李泉?”

“是啊!”

尚春咬了咬牙:“是他让你上山的?”

“是啊,爹说了,叫我带着小伙伴上山,山里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人教我们功夫,以后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等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一定要耍一套完整的剑法给爹爹看。”李酒白说着,只要提起李泉,他唇边的笑容就一直没有落下去过,可若是让他知道,他口中亲爱的爹爹,此时此刻,就挂在面前这女人的腰间,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陡然间,内心里涌上来一股愧疚。

若不是因为她,李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眼眶突然间有些发热,尚春仰起头,眨了眨眼,雾气渐散。

虽然屋子里没有点蜡烛,但她还不想让这孩子有任何一个机会猜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你这么晚了,不睡觉,为什么跑来这院子?”

“嗯,我晚上睡不着,想爹爹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这里是整个剑派里面最清静绝对不会有人来的院子。”

听着李酒白的话,尚春唇边溢出苦涩。

“不过,我喜欢清静,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可以安安静静地想念爹爹。”李酒白仰着头,突然扯了扯尚春的袖子:“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尚春笑了笑:“你在我的房间里,问我叫什么名字?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个院子的主人叫什么名字吗?”

李酒白愣了愣,垂下小脑袋,想了想,道:“你就是爹爹的师父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