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而她甚至没来得及回头再看一眼,便在赶来的追兵威胁中只顾上逃。

&ep;&ep;逃到大脑清醒,又逃到不愿清醒。

&ep;&ep;倘若,倘若那时她鼓起?勇气,挥刀杀了他们呢。

&ep;&ep;可?能他们会立刻放出警报引来更?多人马,但也?有那么一点可?能,他们会死在她手?中。

&ep;&ep;那样,她就可?以跑到崖下去查看素节姊姊的情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根本不敢回头。

&ep;&ep;但是,也?有可?能……那时素节姊姊已?经死了。

&ep;&ep;从她松开手?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敢抱任何期待。

&ep;&ep;哭声无力为继,化成一阵一阵的抽噎,可?悲的是她竟然感到饥饿,在悲痛中仍嗅到怀里肉饼的香气。

&ep;&ep;那是钺星留给?她们的肉饼,现在只留给?了她。

&ep;&ep;她把一个肉饼撕出了四分之一,一边抽泣一边塞进嘴里,然后,想起?了钺星。

&ep;&ep;钺星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吃东西,怀里永远塞着馒头。她曾奇怪为什么不吃更?美味的肉,后来素节姊姊说,因为肉很难保存,她就让人把肉和?面揉成了肉饼。

&ep;&ep;从那之后,钺星总是在吃肉饼。

&ep;&ep;素节姊姊还说,她喜欢捉弄钺星是因为她们年龄相仿。那时候她不承认,可?是,没错,本来就是那样。她喜欢钺星,总觉得好像多了个妹妹。

&ep;&ep;可?她居然也?会想要有个妹妹吗?明明……明明那么讨厌李璋。

&ep;&ep;肉饼嚼在嘴里如同嚼蜡,思绪却漫无边际地飞舞,从钺星飞到李璋,又想起?在钺星之前、在李璋之上,她很早的时候就有了个姊姊。

&ep;&ep;素节姊姊陪伴她的时间比母亲更?久。

&ep;&ep;昭昧抽泣一声,肉饼呛在嗓子里,引起?剧烈的咳嗽。

&ep;&ep;咳完了,她咽下最后一口肉饼,擦掉脸上将要风干的泪水。

&ep;&ep;没什么好哭的了。那个她唯一能够在其面前放肆大哭的人,已?经不在身边。

&ep;&ep;吞掉最后几声抽泣,她扶着树干起?身,慢慢地往前走。

&ep;&ep;曲芳洲、钺星、李素节,都只能先抛在脑后。

&ep;&ep;她必须回去。

&ep;&ep;地图已?经不见,但只要向东,就是仍属于?她的地界。

&ep;&ep;这向东的一路,昭昧已?经算不出走了多远,日复一日,偶尔怀疑自己走岔了路,又或者赵孟清一鼓作气向东推进夺了更?多座城。

&ep;&ep;但是,所?有顾虑都被压住,她靠着那两?张肉饼,再到路过?的村庄讨些水米,一边走一边问地找到了下一座城。

&ep;&ep;远远的,能见到巍峨的城墙,还不能辨清牌匾上的名称,昭昧先注意?到,城门间或有人往来,似乎还未进入备战状态。

&ep;&ep;她倚靠在树干后,决定观望一阵。刚打?定主意?,忽听路上传来马蹄声响,她下意?识藏好身体,回眸一望。

&ep;&ep;望见了马上的曲芳洲。

&ep;&ep;她想叫,又感到喉咙哽住,叫不出来,只麻木地走出了几步。

&ep;&ep;马蹄溅起?的扬沙扑在她的脸上,而马和?马上的人则停在了她身前。

&ep;&ep;“公主!”曲芳洲惊呼一声。

&ep;&ep;她翻身下马,快步到昭昧身前,道:“您还好吗?”

&ep;&ep;昭昧嗓子干哑:“还活着。”

&ep;&ep;“我们正在找您。”曲芳洲的声音低了几分:“西城……没有保住。”

&ep;&ep;“嗯,我知道。”昭昧说。

&ep;&ep;“对方兵力太?盛,我们拖延了些时间,但还是被他们占领了城池,我便带兵向东撤退,到了这宣城。”曲芳洲道:“这里是西城之后的第?一道防线。”

&ep;&ep;昭昧点头。

&ep;&ep;曲芳洲见昭昧周身落魄,便扶她上马,摸了摸身上,又转过?头去问谁有吃的。所?有人都摇头。

&ep;&ep;昭昧说:“我还能支持。”

&ep;&ep;曲芳洲牵着马,问:“您是从哪条路走来的?我按照原定的路线去接,却没有遇见。”

&ep;&ep;“走偏了。”昭昧说。

&ep;&ep;曲芳洲回头看她一眼,似有什么话要说,又咽回去。

&ep;&ep;昭昧目视前方,看那城门上的匾额越来越近,声音平平地回答了她:“钺星断后,与?我们分散了,我们躲入山林,后来……素节姊姊坠崖了。”

&ep;&ep;曲芳洲霍然回首:“怎么会——”

&ep;&ep;“是啊,怎么会。”昭昧提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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