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河图仍有几分赌气:“我想不到,她便能?把她们全都杀掉了?”

&ep;&ep;李素节叹气:“你明知?那是气话。”

&ep;&ep;河图不搭理?她。

&ep;&ep;李素节道:“我这儿有个想法。”

&ep;&ep;河图刷的抬头:“什么想法?”

&ep;&ep;李素节道:“我听说,当初刀锋营的姊妹们走上这条路,多半是你的功劳。你说动了她们。”

&ep;&ep;河图听懂了:“又要我去说?”

&ep;&ep;“有何不可?”李素节道:“我早听闻,你在倡肆之间名?声极好,想必有些?关系不错的姊妹,你若能?说服她们从军,自然能?免去不少工夫。”

&ep;&ep;河图表情一动,但又说:“我人缘再好,这么大的干系,她们也未必会听我的。”

&ep;&ep;“我们应当还没?有那么不济?”李素节笑道:“虽然训练苦了些?,未来还会上战场,可我们有军功、有军饷、有从良的机会,且死人不多——你们不正?是榜样?。”

&ep;&ep;河图低声:“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像在哄骗她们。”

&ep;&ep;“既然是事实,算什么哄骗。”李素节忍俊不禁:“况且,你自然可以从那些?合适的人——处境艰难、想要改变、或有野望的人——入手?,你了解她们,这正?是你的优势。”

&ep;&ep;河图当真思考起来,好像立刻就在心?里拉出了名?单。

&ep;&ep;突然,河图醒悟,瞠目道:“你果然还是个说客!”

&ep;&ep;李素节起身,微笑:“大概是个成功的说客。”

&ep;&ep;河图冲她脚下丢颗石子。又拍屁股起身,说:“姑且算吧。”

&ep;&ep;李素节说服了河图。

&ep;&ep;河图愿意一试,也怀抱微妙的期望,想着或许有那样?的姊妹,即使习惯了现有的生活,却?仍有不甘,希望再多走一步,主动提刀加入她们的队伍。

&ep;&ep;昭昧也没?有反对。她曾嗤笑伎子们的随波逐流,至今仍对结果不抱幻想。只是觉着,倘若河图试过这条路,窥见她们的怯懦无力,便会赞同她的做法。

&ep;&ep;然而,当河图带着那些?希冀改变而愿意加入她们的伎子们站到她面前,当她一一看过面前这几十?张脸,她长久地不发一言。

&ep;&ep;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根本不值得奇怪。

&ep;&ep;昭昧忽而一笑,道:“邢州城有多少倡肆?”

&ep;&ep;她说:“我一一去见。”

&ep;&ep;第90章

&ep;&ep;整个大周,伎子不可胜数,其它州难以考量,但?邢州正在治下,数据最是?清晰。按照李素节的统计,邢州伎子计一万三千人,其中以邢州城最多,数有近八千之众,当初曲准征收营伎,正是?十取其一,而?现在,站在昭昧面前的,不足百人。

&ep;&ep;这是?河图乃至整个刀锋营七百多名战士动员的结果。

&ep;&ep;刀锋营的战士们源自曲准抽调的营伎,她们来?自各个倡肆,她们的姊妹亦遍布整个邢州城,她们耗费时?间精力,走遍整个城池,带来这几十人的支持。

&ep;&ep;昭昧笑问倡肆多少,其实她早已?知晓,又何必再问。

&ep;&ep;但?李素节依然说出个数字,回答了她。

&ep;&ep;昭昧讶异:“原来?竟有这么多家?。”

&ep;&ep;没有人回答。

&ep;&ep;昭昧又问:“最近一家?在哪儿?”

&ep;&ep;一刻钟后,昭昧带着李素节、河图并几名士兵,出现在了这家?倡肆门口?。

&ep;&ep;这里已?经清场,她们来?到的时?候,场面空空荡荡,肆主不知发生什么事,见到士兵就?心里发慌,直到河图露面,她才?反应过来?,苦着脸道:“您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愿意走的您可都带走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ep;&ep;往前几个月,刀锋营在街头巷尾不过是?个奇谈,即使她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甚至战功赫赫,那些平生不曾见过战场、不曾见过屠刀的人们,提起她们时?,亦会带着微妙的表情评价:这一群女人……

&ep;&ep;似乎女人天?生便与铁血、与厮杀毫无关联,总令人想到柔情蜜意,想到青春靓丽,而?后者,他们可以肆意评点。

&ep;&ep;而?现在,当她们如狂风过境一般横扫倡肆,横扫那男人最喜评点女人的场合,甲胄在身、刀锋凛冽,他们才?突然意识到,她们的刀沾过血。

&ep;&ep;而?这沾血的刀就?悬在她们腰间。

&ep;&ep;所有人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眼前的肆主已?经刀锋营的“骚扰”,面上乖觉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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