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素节问:“那是为了什么?”

&ep;&ep;昭昧抿了抿唇,似乎说起不?相干的话:“那次我真?的很生气,气你不?爱惜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也不?可以。没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换做是我,活不?下去?的时候,也会抛弃你。”

&ep;&ep;李素节没有为突兀的转折而惊讶,静静听着她的话,哪怕听到最后,也只点头,说:“我知道。”

&ep;&ep;“但?是——”昭昧颤了下眼睫,直视她说:“我又不?想你丢下我。任何?时候都不?想。素节姊姊,你明白吗?”

&ep;&ep;多么自私的话。

&ep;&ep;永远那样看重自己,不?肯为别人让步,却如此坦然地要求别人付出全部?。

&ep;&ep;听到的人该生气的。

&ep;&ep;李素节却忍不?住笑?出声,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笑?,又无可奈何?:“你啊。”

&ep;&ep;她握住那枚兵章,见昭昧露出得逞的笑?意。

&ep;&ep;“但?是,”笑?容转瞬消失,她面无表情地没收兵章,道:“现在还不?能交给曲准。”

&ep;&ep;昭昧神色微变,有些懊恼:“喂!”

&ep;&ep;李素节认真?道:“本来打算今天带你回去?的,现在看来,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我先回去?探探情况,再来说下一步的事情。”

&ep;&ep;昭昧反应过来,又笑?起来,抱住李素节的脖子,说:“我就知道。”

&ep;&ep;“别撒娇。”李素节摩挲着她的头发,说:“你也要多走走。总得先知道邢州是什么情况,才能到曲准面前去?。”

&ep;&ep;“嗯!”昭昧的声音很轻快。

&ep;&ep;李素节叹息一声。

&ep;&ep;原本把公主送到李家,她就能卸去?肩上的重担,可现在昭昧却把另一副担子压在了她肩上。

&ep;&ep;李家自诩清贵,做不?出卖主求荣的事,收容一位隐姓埋名的公主,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位公主不?想隐姓埋名,不?仅如此,还要光明正?大地和何?贼对抗,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ep;&ep;离家这些年,她刻意断开联系,对李家现在的情况并不?了解,不?敢轻易做出决定,便放任昭昧在客栈里居住,独自去?见阔别已久的亲人。

&ep;&ep;昭昧自己在客栈里呆不?住,到街上四处走走。街边商铺种类却总是那些,区别只是路人更多了更有钱了也更讲究了。时不?时能见到腰间佩刀的人,似乎成了风气,不?知是真?会用?还是只附庸风雅。昭昧觉得稀奇,逛了半晌,肚子饿得叫唤,正?好见到家茶肆,人来人往的,生意非常红火。

&ep;&ep;昭昧吃过的茶肆不?少,这么受欢迎的是头一家。走进去?,几?张桌子摆在当地,人不?多,接着是一座大屏风,把大堂隔成内外两间,喧闹的吆喝声正?是从里间传来,偶尔还有人从昭昧身边经过,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ep;&ep;走到屏风后,交了钱,再走几?步,豁然开朗。

&ep;&ep;前面一个开阔的场地,劈成两半,一半是高台,台上放着桌椅,坐着一个人;另一半是坐席,满满当当坐了人,刚才还吆喝着,现在又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往台子上看,偶尔伸出手去?,眼睛也不?转,只在桌子上摸,摸到杯子就喝几?口,摸到茶点就吃几?口。

&ep;&ep;在这安静中,只有一个声音响起,从高台往下弥漫,充斥整个大堂。

&ep;&ep;昭昧来得晚,正?听得高台上那人说:“御史中丞道:‘这有什么好再议的。弑父实在是罪大恶极,这女子不?忠不?孝——该死!’在场的官员们?纷纷附和,眼看就要达成一致,大理寺卿拈拈胡须,便要盖棺论定,那女子一条性命正?悬在这片刻之间——正?当此时,刑部?侍郎,开口了。”

&ep;&ep;说书人闭上嘴巴,眼神慢悠悠地逡巡四周,长长的停顿把期待拉长,吊足了众人胃口。这时,再端起杯子,品一口茶,叹声“味道不?错”。

&ep;&ep;搁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且说这刑部?侍郎,各位都知道,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主角。此时她还不?是宰相,但?年纪轻轻,已经官居四品,与大理寺卿、御史中丞一同审理此案。她听说御史中丞要判那女子死刑,大理寺卿也有此意,便开口道:‘某以为不?然。父杀母时不?以之为妻,女杀父时自然不?以之为父。为母复仇,情理自然,罪何?至于?死?’”

&ep;&ep;说书人说完此话,在座者喧然,议论纷纷。有人以为简直是歪门?邪道不?可理喻,也有的人早代入刑部?侍郎的立场,认为无论道理,只要能够辩驳回去?,便觉得痛快。

&ep;&ep;听到这里,昭昧已经明白这是个什么故事,无非是女子的父亲杀死母亲,女子便杀死父亲,为此三司推事,敲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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