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士兵又?会有什么?两样。
&ep;&ep;可现在，摆弄着这?块章子，她?忽然意识到?，士兵还是不同的。
&ep;&ep;李素节回来的时候，昭昧手里仍旧握着兵章，可心?思已经跑得远了，眼神越过?窗棂，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
&ep;&ep;她?的心?瞬间软了。
&ep;&ep;这?一路征途，于她?是回家，于昭昧，却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ep;&ep;原本，她?还只是个连宫墙都不曾逾越的孩子。
&ep;&ep;李素节走近，在她?身旁坐下，说：“明天我们就去吧。”
&ep;&ep;昭昧收回视线，问：“李家会接受我吗？”
&ep;&ep;“会的。”李素节肯定地说。
&ep;&ep;昭昧托腮，把?那枚兵章在桌上翻来覆去地颠倒。
&ep;&ep;李素节主动挑起话题，说：“我路上听说，青州兵马动了。”
&ep;&ep;昭昧看?过?来。
&ep;&ep;李素节接着说：“他要讨伐何贼，但何贼那边还没有动静，大概要先登基，占了大义再动手吧。”
&ep;&ep;昭昧忽然问：“曲准呢？”
&ep;&ep;“他……”李素节说：“正在观望。”
&ep;&ep;这?正是李素节担心?的事情。相比于青州，邢州的动向关系到?她?们的未来，可眼下曲家的做法，既不像是与何贼同谋，也不像是要尽忠讨逆，倒更像是乱世投机，想为自己谋一席之地。
&ep;&ep;但这?样一来，公主作为亡国之后无疑是标榜大义的旗帜，她?们的处境便微妙了。
&ep;&ep;李素节压下忧虑，安慰道?：“不管怎么?样，今后再多?的事情也与我们无关了。”
&ep;&ep;昭昧说：“……嗯。”
&ep;&ep;晚上，李素节躺在床上，时不时翻个身，惊动了身旁的昭昧。昭昧转向她?，问：“你很久没有回去了吧。”
&ep;&ep;“是啊。”李素节毫无睡意：“五年多?了。”
&ep;&ep;昭昧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不起。”
&ep;&ep;李素节问：“为什么?道?歉？”
&ep;&ep;昭昧不答反问：“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吧。”
&ep;&ep;“……当?然。”李素节心?有不安，笑了下：“而且，到?了李家，你大概就要做我的亲妹妹了。”
&ep;&ep;昭昧笑起来，满意地闭上眼睛。
&ep;&ep;可不知怎么?，李素节总觉得哪里不对?，睡不踏实，早起时往旁边一模，发现空荡荡的，登时惊坐而起：“阿昭！”
&ep;&ep;房间里没有人。
&ep;&ep;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趿着鞋子冲出去，推开房门看?到?昭昧倚在栏杆前，顿时松一口气，穿上鞋子走过?去，问：“在做什么?？”
&ep;&ep;“我在想。”昭昧仿佛自言自语：“如果我把?那块兵章送到?曲准的面前，他会劝我息事宁人吗？”
&ep;&ep;李素节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
&ep;&ep;“我说，”昭昧看?着她?，神色认真：“我想见见这?位邢州刺史。”
&ep;&ep;第23章
&ep;&ep;李素节以为自己幻听了。她盯着昭昧看了很久,才从眼神中确认，没错，就是那样。
&ep;&ep;她不?知该作何?表情,荒谬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ep;&ep;昭昧说：“我知道。”
&ep;&ep;“你知道……”李素节有些语无伦次，整理一番言语说：“你知道你在曲准眼里就是个香饽饽吗？”
&ep;&ep;昭昧说：“我知道。”
&ep;&ep;李素节看着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ep;&ep;昭昧顿了下：“我……不?知道。”
&ep;&ep;李素节正?要开口，昭昧说：“但?是,我不?想逃了。”
&ep;&ep;昭昧情绪平稳，目光清明地说：“阿娘、阿耶,她们?就这么死去?了，我却不?能报仇；我逃了这一路，多少次快要死掉，我也不?能报仇；大周亡了，我做了亡国公主，却什么也不?能做,还要逃避下去?——我要这么活着吗？我遭遇的、你遭遇的,所有的这些,明明那么愤怒了，却还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那样安稳地活下去?吗？”
&ep;&ep;李素节抿紧嘴唇，声音艰涩而柔软：“没有人会怪你。阿昭，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责任……殿下也想要你安稳地活下去?。”
&ep;&ep;“不?！”昭昧眼中燃烧起来：“如果她想要我安稳地活下去?，就不?会一页一页地教?我看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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