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夏天炎热而井水深凉,昭昧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李素节有些担心,她却混若无事,只摸着肚子喊饿。一天没正经吃饭,她饿得只能投降,再不情愿也只能勉强,拆开油纸包打算闭眼塞进去,却闻到扑鼻的香气。

&ep;&ep;肉的味道。

&ep;&ep;昭昧的眼睛亮起来。

&ep;&ep;李素节惊讶:“今天比昨天好些。”

&ep;&ep;梅五点头:“昨天城里乱着,许多店家怕被抢,都关门了,到今天不少店家又开门了。”

&ep;&ep;昭昧好奇:“现在城里不乱了?”

&ep;&ep;梅五顿了顿,说:“听说军队进城的时候,何贼下了禁令,不许扰乱民众,只是有些士兵没听。昨天何贼下令砍了几个兵痞的脑袋——里面甚至有个千夫长,今天就没人敢闹事了。”

&ep;&ep;昭昧慢慢咬一口肉饼,眼睛却盯着梅五,看得他不自在了,才说:“那又怎样。”

&ep;&ep;梅五底气不足地说:“虽然是反贼,但这么做总比践踏百姓好些。”

&ep;&ep;“呵。”昭昧冷哼一声:“那就是好人了?”

&ep;&ep;梅五皱眉:“我没那么想——”

&ep;&ep;“那最好。”昭昧自顾自说:“反正都是权术。只要还有点脑子,谁都会这么做的。”

&ep;&ep;梅五一时无言,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ep;&ep;昭昧皱眉:“你怎么这么看我?”

&ep;&ep;梅五艰难地说:“您……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ep;&ep;“不一样?”昭昧自然地说:“我是公主,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ep;&ep;“不是,”梅五摇头:“我是说,您和我想象里的公主不太一样。”

&ep;&ep;他想过公主久居深宫,可能有不通世故的天真。可事实上,她的确天真,却带着残忍的冷漠。甚至让他觉得,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不在意。

&ep;&ep;而昭昧觉得他莫名其妙。梅五想的是什么样子和她有什么关系,又凭什么说她不一样?

&ep;&ep;她就是公主,她就是标准。

&ep;&ep;昭昧有种被评判的不爽,不想再和梅五说话,下意识看向李素节。

&ep;&ep;从梅五说昭昧“不一样”,李素节就陷入了沉思,昭昧张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神,露出自信的笑容,说:“我知道怎么出城了。”

&ep;&ep;数日后,京城结束第一轮搜查,没有发现公主和齐王的影子。封城对百姓生活的影响越来越大,已经不能继续,很快,城门打开,允许百姓进出,只是设置关卡,严格审查出入人员。

&ep;&ep;开门的第一日,急于出城的百姓们拥簇在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搜查人员一丝不苟地检查,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揪出来排在旁边,每过一段时间都有巡查人员来带走。

&ep;&ep;那些被揪出来的,总是年龄相近的女孩。

&ep;&ep;到开城第三日时,虽然仍有人员搜查,但百姓已经习以为常,仿佛生活重归平静,各类活动都恢复正常。

&ep;&ep;大周遗民们此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士人也不敢如此嚣张,出城的往往是迫于生计的普通百姓,农民背着青菜、织女背着布匹、商人牵着车马、力夫扛着麻袋。

&ep;&ep;城门处来了几个力夫,每个人背上都扛着重重的包袱,被压弯了脊背。

&ep;&ep;守门人惯例搜查,一照面就盯住了其中一个力夫。

&ep;&ep;他的身量太小了,在这些膀大腰圆的人中显得过于纤细,分明是个孩子。

&ep;&ep;守门人走过去仔细打量他。

&ep;&ep;他穿得像乞丐一样,衣服像破布,这里一个眼,那里一个洞,袖子裤腿都只有半截,露出他尚未长成但用力时仍有肌肉的四肢。

&ep;&ep;守门人眼中的怀疑淡去了几分,说:“抬头。”

&ep;&ep;男孩顺从地抬头,露出一张憔悴的脸。粗糙的短发顶在头上,像自己拿剪刀掏过似的乱七八糟,油腻腻的打着绺儿。

&ep;&ep;守门人的怀疑已经去了五分,伸手要提起他肩上扛的麻袋。

&ep;&ep;男孩躲了下。

&ep;&ep;守门人的疑心又升了起来:“你躲什么?”

&ep;&ep;男孩不答。

&ep;&ep;他再次伸手,一把揪住麻袋往上提。

&ep;&ep;颇费了些力气。

&ep;&ep;连他拎起来都有些吃劲儿,显然里面装的不是棉花。

&ep;&ep;守门人又放下心来。

&ep;&ep;刚才躲闪,想必是怕他抢了东西。这可是赖以吃饭的活计,可以理解。

&ep;&ep;这显然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ep;&ep;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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