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与其说是水光,不如说那是星星即将寂灭前的燃烧。

&ep;&ep;他道:“你以为这就到头了?我大学的时候发现自己是gay,喜欢上了同系的学弟,鼓起勇气带回来给我妈看了看,你知道我妈什么反应吗?”

&ep;&ep;“她让我跪在客厅,在冰冷的瓷砖上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还问我——季楠,你脏不脏?”

&ep;&ep;都春问:“既然你母亲反对,你为何又和小宁在一起?”

&ep;&ep;“可能是顾忌到我们两家的生意,可能单纯就是没力气管我了。其实在念明之前,我还有好几个人,后来都被我妈拆散了。”季楠啜着咖啡摇头,“谁知道呢。”

&ep;&ep;空气中弥散着微苦气息。

&ep;&ep;季楠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咖啡杯:“但是我发现,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病了。”

&ep;&ep;“我没有办法专心爱他。”他语气很轻。

&ep;&ep;一牵涉到宁念明,都春就有些着急,他问:“为什么?”

&ep;&ep;季楠的表情看上去仿佛这是个全天下最难以启齿的问题,比他方才的一番掏心掏肺还要难。

&ep;&ep;沉默良久,他才道:“因为我妈。我妈越是冷嘲热讽我‘脏’,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我妈对念明没意见之后,我就觉得索然无味了。后来我又睡了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员,哦,就是桑律,我妈气得要死,她越生气,我就越要喜欢桑律,哈哈哈哈!”

&ep;&ep;都春心中发凉:“小宁和桑律做了什么孽,要被你当做反抗你母亲的工具。”

&ep;&ep;“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被戳破了痛处,季楠脸上一扫凝重,反而有点破罐子破摔,他毫不在乎地道,“又或者,我骨子里也和我那个出轨的父亲一样,见一个爱一个。我小的时候很恨我爸,恨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家。但是现在,我慢慢理解了他——理解为什么别人无论怎么劝,他都执意要和我妈离婚——即使没有第三者,他和我妈,最终也还是会分开。”

&ep;&ep;“或者换句话说,任何人对上我妈,结局都是如此。”

&ep;&ep;“阿姨是阿姨,你是你。”

&ep;&ep;季楠陷入痛苦,都春关心则乱,他们俩谁都没有发现,别墅大门未关。

&ep;&ep;而门口的人,早已静立良久。

&ep;&ep;“笃笃”的盲杖声靠近,宁念明进了门:“季楠,明明是你自己做的错事,为什么要全部推到阿姨头上。”

&ep;&ep;“小宁……”都春反应过来,跑到门口扶住宁念明,旋即改口,“宁哥,你都听到了?”

&ep;&ep;宁念明轻拍了两下他的手,接着对季楠道:“自己犯了错,就拿你妈妈说事,阿姨肩膀还好吗?由得你总是这样甩锅给她。”

&ep;&ep;“阿姨是做得不对,但你自身的三观和性格有问题,把这些问题全推给阿姨,说难听点这就是道德绑架。季楠,宁城这么多心理医生,你有病就去治,别埋怨别人,也别祸害别人。”

&ep;&ep;季楠双颊涨红:“宁念明你……”

&ep;&ep;“我打小就没了爸妈,活了二十七年,也没得孤独症,没长成反社会人格,更没有见一个爱一个。”宁念明顺着说道,一抹嘲笑在他嘴角若有似无,“家庭不过是你最后的遮羞布,遮蔽了你的卑鄙,掩饰了你的懦弱。”

&ep;&ep;季楠:“闭嘴,否则我打碎你的牙让你闭嘴。”

&ep;&ep;宁念明:“虽然你一直不承认,但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ep;&ep;季楠大吼:“你他妈闭嘴!”

&ep;&ep;宁念明轻声:“人必须自渡。”

&ep;&ep;声波在别墅墙壁击出回音,桌上的鲜切花花瓣也随着气浪振动。

&ep;&ep;随即是长久的安静。

&ep;&ep;宁念明想着自己和季楠相处的点点滴滴,耳边一时又浮起桑律的哭泣,不由得百感交集:“阿姨那句话问得没有错,你脏不脏?”

&ep;&ep;“宁念明,你多高贵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我,”季楠恼羞成怒,“你以为宁家就干净吗?”

&ep;&ep;咬牙切齿之际,季楠欺负宁念明看不见,抄起桌上的花瓶,就要往宁念明脑袋上砸!

&ep;&ep;“小宁……”都春低声惊呼。

&ep;&ep;花的五感比人类敏锐得多,几乎是在季楠举花瓶的同一时间,都春就意识到了季楠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念头,手掌倏然上托,准备施展灵术阻止季楠。

&ep;&ep;然而就在花瓶落下的同时,都春神思一动,他迅速转身挡到宁念明身前,打算将宁念明整个人拢在怀里。

&ep;&ep;“啪”的一声,花瓶在都春的人背上尽数碎裂。

&ep;&ep;都春闷哼一声,身子也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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