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麻麻的刀口子,如蜈蚣的足一般张扬狰狞,旧的浅疤上压着新的血痂,血痂还没养好又撕破了去,露出红艳艳的肉来。

&ep;&ep;就好像被人日夜割开皮肉,汲取鲜血一般。

&ep;&ep;后背也血淋淋的,好像被乱棍打过,没有完整的肌肤,衣裳和血迹粘粘到一起,结成了厚厚的血痂,林沉玉用小刀一点点的割去衣裳,又用温水擦拭多遍,才面前洗去血污。

&ep;&ep;很难想象,少女遭遇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ep;&ep;顾盼生眼皮微动,修长的睫毛如蜻蜓立在荷叶尖上,清风拂过薄翅微扇。

&ep;&ep;林沉玉心里难得起了丝怜惜之心。她坐在床边,低眉看着少女的模样。心里也在思索着少女的身份。

&ep;&ep;昨儿她把谢易之大放厥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这少女是圣上悬赏捉拿的人,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悬赏了万两黄金。就算她确实美若天仙,倒不至于让帝王下这样大的筹码千里捉美。

&ep;&ep;何况……

&ep;&ep;林沉玉回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那帝王似乎有些不爱女子,偏好男风。

&ep;&ep;她甩甩头,想把那些不好的回忆扔掉。

&ep;&ep;忽然,她的手,被轻轻的,柔柔的勾住了。

&ep;&ep;林沉玉愣了愣,低眉看向少女,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换了睡觉姿态,她侧卧过来,朝着林沉玉这边,脸蛋依赖的抵着林沉玉的腿根处,鼻尖沁出晶莹的汗液。发丝如乌云堆鸦,遮住少女秾纤侧脸,也一丝一缕的勾在林沉玉腿上。

&ep;&ep;少女修长雪白的手,勾住了林沉玉的手,握紧在手心里。

&ep;&ep;整个人好似菟丝花儿,在深山寒林的冰雪交加下无法自处,只能用柔软的芽叶紧紧依附着南山的修竹,祈求着庇佑。

&ep;&ep;林沉玉微微一笑,仿佛回应她一般,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

&ep;&ep;北风呼啸,冰雪交加,天地间一座小破屋内,少女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好似握住了唯一的依靠。

&ep;&ep;可好景不长,很快就有人来破坏了这份安宁。

&ep;&ep;*

&ep;&ep;谢易之的尸体今日被发现了。

&ep;&ep;在逃的宫女还没寻到,锦衣卫锦衣中所又折了一名百户,这使得整个锦衣卫驻军紧张了起来。南镇扶司燕洄大怒,下令搜查金陵栖霞山一带。

&ep;&ep;紧锣密鼓,烈犬匆匆,锦衣卫们几乎是围绕着荒山周围几里地,挨家挨户,严密搜寻了起来。

&ep;&ep;睡梦中的少女似乎感到了不安,抓住林沉玉的手愈发用力。

&ep;&ep;林沉玉听闻猎犬狂吠的声音,并不慌张,兀自宁静的倚着床头,安然等待少女醒来。

&ep;&ep;没过一会,粗暴的敲门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破门而入,年轻的锦衣卫目光如炬,扫视着整个客栈房间,眉目嚣张:“锦衣卫查房!闲杂人等通通出来!到堂下集合。”

&ep;&ep;他眼前的屋子里,红罗帐高高挂起,隐隐约约看见有少年坐在床上的背影。

&ep;&ep;“什么人!出来!”

&ep;&ep;一只素手握住翠玉笛,轻轻拨开了红罗帐,露出里面少年面容来,林沉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锦衣卫,目光扫视过来人衣领上绣的花:

&ep;&ep;“锦衣前所的人?看来是温席手下的小子,擅闯我房间,有何贵干?”

&ep;&ep;眼见这个少年一眼就是看出来自己的所属和长官名字,那锦衣卫有些警惕起来,拔刀出鞘,对着林沉玉:

&ep;&ep;“问那么多干什么,锦衣卫缉拿宫中逃犯,抓捕杀人凶手。等等,帐子里面有人!是谁?速速出来!露出脸来!”

&ep;&ep;“如若不从命令,格杀勿论!”

&ep;&ep;他发现了帐中人,眼神愈发凌厉起来。

&ep;&ep;帐中的少女身体一僵,林沉玉单手抚摸他的额顶,以示安抚,她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ep;&ep;“口气倒是不小。”

&ep;&ep;她不紧不慢的单掷出一枚玉牌,嗖一声打落锦衣卫怀中,锦衣卫正要发火,定睛一看瞅见那玉牌上刻的篆体字迹,吓的魂飞魄散。

&ep;&ep;那玉牌通体莹润,雕琢繁杂,背面雕着夔龙纹龙,龙首衔珠,身体雄起盘旋,与祥云叠落。正面用正篆阴刻,雕成八个连笔大字:

&ep;&ep;奉天之命

&ep;&ep;移海定山

&ep;&ep;常言道,宝玉通龙,将相王侯。

&ep;&ep;看见那龙纹的一瞬间,锦衣卫便有些发怵,可他又看向林沉玉年轻的面容,心下又觉得此人如此年轻,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不太可能是权高位重,封王拜相之人。

&ep;&ep;何况,这里是金陵的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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