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书衔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被余书衔看得有些不自在,晏橙眼神微闪。

&ep;&ep;余书衔挑了下眉,支着下巴的手收了回来,身体微微坐直了些,脸上笑意未散。

&ep;&ep;“徐司说你是第一次做这个,为什么?缺钱?”

&ep;&ep;晏橙怔了下,然后便沉闷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ep;&ep;“或许我是多管闲事了,但你这个小孩儿确实挺招我喜欢的,所以便想多说几句。”顿了顿余书衔弯起唇角,“这条路注定是一条不归路,只要沾上了没有人能甩干净。”

&ep;&ep;像晏橙这样的人余书衔这小半辈子见多了去了,有很多一开始都是为了钱入行,等后来赚够了钱想脱身却是很难了。即使有的人顺利脱身开始了新生活,也依然摆脱不了这段过去的影响。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非离开这座城市,不然那些不堪的过往总有败露的一天。

&ep;&ep;余书衔并不是爱心泛滥,以前他也不屑于去插手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各人有各人的命,他跟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ep;&ep;但是晏橙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ep;&ep;晏橙内心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想到余书衔会突然对他说这样一番话。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漫上一种难以言明的负罪感。

&ep;&ep;欺骗余书衔的负罪感。

&ep;&ep;晏橙想起了之前跟徐司串好的话,双手握着透明的水杯,眼睛盯着水杯里阵阵波荡的清水,在心里默默对自己爸妈说了声抱歉。

&ep;&ep;“我爸在我十岁那年欠了高利贷,最后卷钱带外面的情妇跑路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他。从小我便跟妈妈相依为命。原本我们的生活很平静,虽清贫却也是幸福的。可就在上个月,妈妈被诊出患了尿毒症。”说到这里晏橙还哽咽了一下,“妈妈现在需要靠透析来续命,而我还没毕业,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经济来源……”

&ep;&ep;余书衔眉头不由得一皱,抿紧了嘴唇目光认真地看着对面那个微垂着头声音低沉的男孩儿。

&ep;&ep;“原本我在徐司哥的酒吧做兼职,后来徐司哥知道了我家的情况,这才介绍我来做这个……他说这样来钱快,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晏橙抬起头看向余书衔,“书衔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走这条路……”

&ep;&ep;对于晏橙的话,余书衔并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但也感觉这里面是没有太多水分的,真假掺半吧。毕竟一个高校高材生,有着大好未来,如果没有点儿困难是不会做这个的。只是他见惯了人性险恶,也听多了各种凄苦的身世,逐渐麻木了,轻易不会相信别人。

&ep;&ep;所以对于晏橙的话,他信一半留一半。而这相信的一半儿也是基于徐司的保证和对眼前男孩儿那点若有似无的喜爱。

&ep;&ep;余书衔沉吟片刻,忽然说道:“你觉得我算有钱人吗?”

&ep;&ep;晏橙原本都准备好加大剂量抹两把眼泪什么的,结果被余书衔无厘头的问题问得怔愣了一下。

&ep;&ep;他想起了余书衔开的车,还有现在他们所处的这座位于市中心方舟新城寸土寸金的单人公寓,点了点头。

&ep;&ep;余书衔笑了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最穷的时候兜里只有三十七块钱。住在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啃着一块钱两个的发面馒头,喝点儿从公园接来的可入口饮用水。秋冬的天儿,那水真是凉的人牙齿打颤。”

&ep;&ep;晏橙愣了下,深深看进男人的眼睛,很是意外。

&ep;&ep;余书衔的脸上仍是带着微微笑意的,他的目光略显悠远,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ep;&ep;“那时候可能也是年轻,不管多苦多难就是不肯认输,咬牙坚持着。幸好……上天待我不薄,没让我这些坚持成为笑话。”

&ep;&ep;余书衔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人:“我不是给你灌输励志心灵鸡汤,也不鼓吹我这种一根筋的孤注一掷。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人的一生是充满机遇的。当你决定要获得或放弃一样东西的时候,再仔细想想。如果是值得的,如果你不会后悔,那么就当我这些话没说过。”

&ep;&ep;晏橙当然不是家境贫寒被迫出来卖肉的可怜男大学生,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全是假的。但此刻余书衔目光中的认真,却是真的。

&ep;&ep;他生来便拥有一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根本不存在需要他放弃什么的情况。也正是因此,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ep;&ep;就连父亲与母亲都不曾说过。

&ep;&ep;他再次看向余书衔的眼睛。

&ep;&ep;如果当初有人跟他说这样一番话,他后来是不是也不会酿成大错了?

&ep;&ep;他忽然有些懊恼,懊恼没有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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