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槐序牵着白献之的手,兰若寺的大门在身后关上。

&ep;&ep;破败的门楼后面,又是另一个天地。

&ep;&ep;兰若寺倒塌的宫殿和碎裂的佛像上生长着野花野草。

&ep;&ep;细细密密的绿色里钻出粉色红色的花,或大或小,或清雅或艳丽。

&ep;&ep;虫豸在废墟里欢鸣,偶尔能见到兔子缩头缩脑的探出耳朵,山雀叽叽喳喳的觅食。

&ep;&ep;这是绝不同于几百年前的庄严和肃穆,没有僧侣禅唱,没有木鱼敲经,却远比那些,看来顺眼的多。

&ep;&ep;白献之看着,心里满是复杂,不自觉得连手也渐渐收紧。

&ep;&ep;槐序一直在暗自观察他的神色,看着他粉白的小手,心里渐渐有数。

&ep;&ep;兰若寺已经荒废了,槐序想把它清理出来,重新规划。

&ep;&ep;在废墟上重新建造一个王国,也不要进行过多的清理。

&ep;&ep;山魈木客都被他召来,一个个体格健壮、或青或绿的大家伙在废墟里拨弄着,小心翼翼的把药师佛的头颅搬到一边,以免压坏了药师佛鼻孔里生出来的一朵野花。

&ep;&ep;把占道的大树连根刨起,也不能砸坏了树根上边上沉睡得蝉蛹。

&ep;&ep;这些山魈木客各种精怪普遍智力不高,偏偏这些智力不高的家伙,最能明白槐序的心意,也最纯真可爱。

&ep;&ep;当然凡人看见了必然不会觉得这么想,但在槐序眼里,这些有些蠢笨的大家伙,却是少有的好相处。

&ep;&ep;绕过正在用爪子破开青石的野狼,白眉的狐狸泉上人在狼背上指挥者众妖铺石盖路。

&ep;&ep;槐序带着白献之到了兰若寺的僧房。

&ep;&ep;大尾巴的黄鼠狼人模人样的穿着小厮的衣服,对着槐序作揖,道:“姥姥。”

&ep;&ep;“这是黄家兄弟,黄十九,以后他就是你的小厮。”槐序对着白献之道,又对黄十九道:“你照顾好他的生活起居就行,其他的,会有容娘负责。”

&ep;&ep;黄十九点了点头,精明干练的点了点头。

&ep;&ep;黑山上白天和夜晚是两个样子,鬼物在夜晚出没,白天,就只能看到妖。

&ep;&ep;黄家兄弟兄弟都是黄鼠狼,总共二十三个,和母亲黄姑托蔽在黑山,照顾槐序的日常起居。

&ep;&ep;能在白天出鬼物,黑山上只有两个,一个是狼背上的狐鬼泉上人,一个就是容娘。

&ep;&ep;泉上人本来是妖仙,因为和人结缘,不得不去人的世界历练,但是结果并不好,失了肉身,只剩下阴魂,成了狐鬼。

&ep;&ep;容娘是个没了孩子的母亲,怨气深重,若非有槐序压着,也必定是黑山一霸。

&ep;&ep;泉上人和容娘,在黑山上几乎就算是大管家一样的角色。

&ep;&ep;在槐序闭关的日子里,黑山就是由他们两人在打理。

&ep;&ep;槐序带着白献之去找容娘。

&ep;&ep;僧舍里单独开辟出一间供容娘居住,这个地方,黄家兄弟都不愿意过来。

&ep;&ep;藤萝倒垂,除了零星的喜阴的草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植物。

&ep;&ep;还没有走到僧舍,白献之就听到了细微的歌声。

&ep;&ep;婉转哀啼。

&ep;&ep;“乌篷船,小虞溪,红头盖,白牡丹……”

&ep;&ep;唱的是什么,白献之也没有听明白。

&ep;&ep;他抬头看了一眼槐序,他似乎明白,却什么也没说。

&ep;&ep;“容娘。”

&ep;&ep;槐序叫了一声。

&ep;&ep;门内的歌声戛然而止,片刻之后,气温似乎回暖了一点,房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才有一个穿红衣服的清丽妇人开门。

&ep;&ep;容娘伏了伏身子,道:“姥姥。”

&ep;&ep;容娘生得貌美,眉目间略有些堆积的愁怨,但是她看到槐序手里的孩子的时候,却忽然愣神了。

&ep;&ep;白献之不知道容娘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容娘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却让他觉得有些触动。

&ep;&ep;他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槐序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把他拉到身前,放在容娘身前。

&ep;&ep;“容娘,这是白献之,以后就烦你照顾了。献之,叫干娘。”

&ep;&ep;“啊……啊?”

&ep;&ep;白献之回头看了看槐序,发现他的表情很认真。

&ep;&ep;有些畏畏缩缩的叫了一句:“干娘。”

&ep;&ep;容娘脸上凝固的表情忽然就松动了,好似化开的春水,忽然就有了光彩。

&ep;&ep;容娘的眼里扑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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