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人分明知道柳岐是他壬亭侯府的公子,却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事,必然有所仰仗,他敢肯定京城贵公子间没有这号人物,因此不费力气就能联想到那位久不于人前露面的新王爷。

&ep;&ep;“严初”二字倒过来可不就是褚琰!

&ep;&ep;柳临顿时脸上滚烫,不管咋咋呼呼的幼弟多委屈,立马把人丢给了侍卫拖走。

&ep;&ep;末了他以“报恩”为由,邀褚琰去酒楼赏光吃饭,其实也是想替小弟打探一番。

&ep;&ep;褚琰:“请客不必,你真想感谢,带我转一转这西市便好。”

&ep;&ep;说是转转,褚琰却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只是漫无目的地走走罢了,同时心里还有一点微妙的失望:原来京城也不像他想得那样繁华。

&ep;&ep;直到看到一家胭脂铺子,褚琰才终于驻足。

&ep;&ep;胭脂铺子并不只卖胭脂,还有些小巧的物件,褚琰挑了一对雕了兔子的小白玉环,心想配上一件白袄一定很可爱。

&ep;&ep;柳临不傻,一看便知:“严公子可是给妹妹挑的?”

&ep;&ep;“是,家妹年纪小,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褚琰将对铛递给掌柜,叫他包起来,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消凝和相萦道,“一炷香时间,有喜欢的尽管挑。”

&ep;&ep;消凝吃了一惊,犹疑地站在原处,还是相萦福身,笑道:“多谢公子。”随后把消凝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笨,公子本可以去酒楼取暖,却偏要出来吹风,你以为为了谁?”

&ep;&ep;消凝一愣,鼻尖一酸,连忙掩饰似地低下头挑胭脂水粉。

&ep;&ep;她们两个丫头也是苦出身,十四便进宫,可她们不比新晴可以到处行走,两个妙龄小姑娘在不熟悉的地方跑,褚琰不放心,便以自己转转的名义,带她们两个看一下京城的街市。

&ep;&ep;一炷香时间很快,两个姑娘谁也没客气,挑了一堆喜欢的,这家店选得也有深意,看得出是个不错的店,与小摊贩上粗制滥造的那种东西不同,但也不算很富贵。

&ep;&ep;两个宫女若是用太好的东西,招不招人眼红先不说,估计过不了多久皇后就“体恤会意”给他纳妾了。

&ep;&ep;所以一大堆东西买下来,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钱袋在相萦身上,相萦自个儿掏钱付了,两人又笑盈盈地给褚琰道谢。

&ep;&ep;消凝这会儿胆子大了些,多嘴说了句玩笑话:“奴婢买的胭脂颜色艳,在冬日里甚是打眼,回去给府里的姑娘们都用一用,改日公子一眼望去,便觉得这雪天也活泼起来了。”

&ep;&ep;褚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嘴贫。”

&ep;&ep;话说这厢柳岐回了家,果真又被他爹好生拿鞭子抽了一顿。

&ep;&ep;柳夫人在床头给他擦药,抹着眼泪说:“阿岐,你何必跟你父亲犟呢,好不容易你父亲允你出门走走,你怎地还要跳湖,你这不是在戳娘的心嘛?”

&ep;&ep;柳岐把头闷在被子里默默掉眼泪,他觉得往日撒撒娇就能糊弄过去的父亲这回一点也不好说话了,任他怎么求饶都抽满了二十鞭子。

&ep;&ep;他因着年幼时柳侯爷便离家戍边,不像大哥二哥那样被严格要求,一直是被惯着长大,养得细皮嫩肉,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先前打板子的伤还没好利索,就添了满身的伤痕,他简直不想活了。

&ep;&ep;本以为娘亲能安慰自己,谁知娘亲翻来覆去就是叫他认命,又跟他说:“阿岐,你若是抗婚,那便是我们全家违抗圣旨,万一真惹怒了陛下,撸爵发配都是小事,事关一家命运,你且忍耐一回,好好嫁过去吧,算娘求你了。”

&ep;&ep;果然,别看平时千娇百宠,在父亲和兄长的前途面前,他柳岐什么也不是!

&ep;&ep;其实也是柳岐钻了牛角尖,他母亲更怕他为此事丢了命,又觉得侯爷一直说安王恐怕不是等闲之辈,心里对安王有了些期许,觉得她儿子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ep;&ep;柳夫人上完药,又哄了他一会儿,见儿子怎么也不肯理人,便无奈地退出去。

&ep;&ep;柳岐听见柳夫人在外头跟谁聊了两句话,又说“那你就进去陪陪他吧”,没多久后门便打开。

&ep;&ep;来人轻轻唤了一声“表哥”,跟做贼似地。

&ep;&ep;柳岐把头冲着墙那一头,不让人看到自己哭得眼睛肿的样子,但好歹说话了:“你怎么才回来?”

&ep;&ep;那人委屈道:“你跟常乐走得太快,我落到最后面,被朱胜有他们堵着揍了一顿,现在身上还疼呢。”

&ep;&ep;柳岐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然脸上挂了伤,有点不好意思了:“这、这样啊……”随即又想起自己还更委屈呢,立刻抱怨道:“我还伤得更重呢!就为了个安王,我爹一点都不疼我了,今天安王还欺负我,我爹不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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