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就是,这幅画……是错的。”

苏拓的一句话,让几位都安静了下来。只因这话太奇怪了,都知道画有好差之别,可却没听说过有对错之分。

什么叫画错了?运笔姿势不对,还是用墨设色不对,还是绘画技法不对,还是画作的三观不对?即便有上述问题,也不能叫画错了,只能说画的表现手法欠佳、境界不够、画风阴暗等等。

刘庆不乐意了,说道:“你的眼光不错,对中国画的理解很深刻,刚才的点评也值得称道,我们都不再把你当成小孩看待。可你也不能因此而胡言乱语,我作画多年,这是第一次听到还有画错了之说,希望你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刘庆的话说完之后,看了下刘丹青和童之源,两人都没有制止他。他心中一喜,这次出头算是押对了宝,两位果然也不赞同这个说法。

风龙眼中有点迷茫,自己不懂,只能等着苏拓来解惑。风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帽子摘了下来,乌黑油亮的长发搭配明眸皓齿的面容,就象一个精灵,确实称得上惊艳。此时的她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并没有看画,而是在苏拓身上转来转去,象是个好奇宝宝。

苏拓没有卖关子,也没在意刘庆的责问之意,平淡地说道:“刘教授可能没在农村生活过,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农村,恰巧也养过鸡。所以,才正好知道鸡是不吃豆子的。我们那里有句谚语:鸡不食豆,孩不打舅。此画雏鸡周围明显是黄豆,而且画中的鸡还在啄食。因此,我才说这画画错了。”

刘丹青听完,不置可否,口中呢喃:“鸡真得不吃豆吗?”童之源也不知道此事,不予评论。

大家都面面相觑,小厅内的气氛诡异起来。这也难怪,从高大上的艺术讨论,直接被苏拓拉到农村养鸡趣事中,任谁也得愣一会,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就是风灵,自从来到小厅,讨论的是中国画,她一直插不上嘴。这个养鸡趣事,让别人始料未及,她却来了兴趣。抢先说道:“你的意思是小鸡不吃豆子吧,可能是因为小鸡的嘴太小,吃不下去黄豆。它们力气也小,不能把黄豆啄碎再吃。”

苏拓回答道:“无论大鸡、小鸡,都不吃豆子。画中的黄豆大部分为碎豆,可能刘教授作画时也想到过此结。”

“正是如此,我作此画,本来是要画成小米的。可小米过于细碎,画上后不利于构图,故而改为黄豆。岂料鸡竟然不吃豆,唉,这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我以后定要吸取教训,作画时要更加严谨,不能擅自臆造。”刘丹青很尴尬,认真地检讨了一番。

刘庆这里又跳出来说道:“老师,现在事情还没真正弄清,您不必这就承认错误。鸡不吃豆听着就极不寻常,也有违常理。不信我们可以在华美搞个调查卷,我估计超过九成的人会认为鸡是吃豆子的。所以,就算真的是鸡不吃豆,也情有可原。况且现在真假未断,比如我就不信鸡不吃豆。”

刘庆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向苏拓说道:“比如,我把黄豆再弄碎点,跟小米类似,鸡也不吃吗?”

“你就是磨成豆面,鸡也不吃。”

“那么,如果不是黄豆,换成绿豆、黑豆或豇豆呢?”

“都不吃。”

“好了,好了,回去后我到养鸡场了解一下,彻底弄明白这件事。还好,有苏拓的提醒,如果这画出现在美展或杂志,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刘丹青打断了刘庆的胡搅蛮缠,然后又说道:“这次的事我得多感谢苏拓小友,没让我出大洋相。这画今天我就收回,再做一幅,地面上就画小米。仔细想一下,前人还真有没画鸡时给豆子吃的,哈哈哈。”

“刘教授您过誉了,我只是碰巧养过鸡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时童之源接口说道:“也不尽然,养鸡的人多了,我看也不一定知道鸡不食豆。这还是你的观察入微所致。”

“我不同意您的说法,养鸡的人肯定知道鸡不吃豆,他们只要一喂豆子就会发现的。”清脆的声音自然是风灵发出的。

“哈哈,灵儿,这就是你的阅历不够了。在我们的生活中,一般人都会循规蹈矩。比如养鸡,都会照前人的经验去喂食,前人知道鸡不吃豆,自然在鸡食配料中就不会加豆。后人如此去喂食,便不会知晓,这叫做知识盲点,就跟眼睛的盲点似的,有时候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可硬是看不到。”

“还是不对,养鸡的人自行决定喂豆时,还是能发现的。”

“呵呵,譬如你养鸡,是按照简单有效的前人经验来做,还是自己胡乱偿试呢?”

“我会自己试。”

“呃,算了,当我没说,咱们再看一幅画。”

苏拓和风龙听到一老一少的对话,强忍着没笑出来,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几人来到另一幅画作,这是一幅梅花孔雀图。

画中一棵粗壮的梅花树斜立在土坡之上,主干向右斜伸出画幅外,枝干苍劲,花朵繁茂。一只孔雀栖于坡石之上,另一只正在走向它。画面右上方再横出两枝梅干,向画面左下方倾斜,占据大部分空间,把观者的目光很自然地引向树下的土坡草丛。

画前的几人都没有说话,目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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